他说如何喜欢她,又是如何被沈从宴抢占先机,以及他会等到她离婚等等。
“离婚”二字向来是沈从宴的逆鳞,哪怕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不见他有丝毫好脸色,遑论往他雷区上踩的这个人是沈乔南。
但在老爷子面前,事情真正的起因被掩盖,话题明里暗里引向星盛角逐失败的那块地皮,仿佛沈从宴就是那样公私不分,小肚鸡肠的人。
“星宁丫头,”沈老爷子转过身,双唇蠕动,在他的印象里,许星宁和沈乔南素来相处得很好,现下却一反常态地带了火药味儿,他有些不敢置信,问,“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
许星宁张了张嘴,还未置一词,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哂笑,接着响起那道令她心安的男声:“怎么,护着我就叫反常?”
门没关,沈从宴拿着报告单走进来,看也不看地放到桌上,屈指敲了敲:“死不了,鉴伤找医生,想起诉随你,至于让我道歉——”
也不知将方才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他抬脚走到病床前,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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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场不太愉快的对话,可直到离开医院,都没见沈从宴的嘴角耷拉下来过。
许星宁摸了摸鼻尖,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要是沈爸的偏心让你很难过的话,你其实可以直说……”
总比强颜欢笑的好。
沈从宴探过身替她系好安全带,闻言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反问:“我看起来很难过?”
许星宁没说话,面部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沈从宴轻笑一声,脸上笑意不减分毫。
许星宁疑惑地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放在膝上的手忽然被他攥进手心,他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没有难过,我很高兴。”
“我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我只在意你怎么做。”
对他而言,她的一句维护,胜过千万句诋毁。
他像是想到什么,笑了笑,垂下眼,低淡道:“很久没有尝到过,被人护着的滋味了。”
许星宁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深意。
如果连沈懋书都偏袒着沈乔南而不是他,那沈望在世时,他的处境更不必说。
大抵从谭招娣过世后,就再也没人无条件地站在他那边替他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