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轻微的洁癖,身上沾了一天的粉笔灰后如果不洗洗,去哪儿都觉着不得劲儿。
仔仔细细的卸了妆,对着镜子把深色的粉底擦掉,登时露出一片白腻的皮肤。
程见烟没有吹头发的习惯,洗完澡后随便擦了擦,就披散着湿漉漉的发坐在桌前写教案。
等发梢凝聚的水珠顺着锁骨滴向衣服里面,把这薄薄的布料沾湿一片,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头发有些长了。
一段时间忘记去剪,都长到锁骨这里了。
程见烟放下钢笔,细长的指尖拈了一下湿润的发梢,‘明天下班后去剪个头好了’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又被压了下去。
其实等到周末同学聚会后再剪,也不是不行……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程见烟很快就意识到了危险。
自己为什么不肯剪头?是在期待着什么?
妄想是一种容易让人手足无措的危险。
正心烦意乱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接起来。
“小烟。”电话对面的男声温润如玉,十分悦耳:“做完教案了么?”
“嗯。”程见烟应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变得轻柔一些:“你说吧。”
从毕业后就开始教书,程见烟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些职业病——声音虽不高亢,但平日里见到的蠢学生太多,久而久之,说话腔调都带着股嘲讽和教训的意味。
不是故意的,但确实不经意间就会流露。
刚和苏轩相亲认识的时候,对方就对她这种口气表示出了不适应。
相亲过后,苏轩在傍晚选着时间给她打电话,程见烟却没接,等过后回过来时不咸不淡地道:“抱歉,刚刚在做教案。”
“我做教案的时候不接电话的。”
……
之后,苏轩就逐渐猜测掌握了她做教案的时间,然后在她弄完之后给她打电话聊天。
确定关系后,他也曾试探地调侃过:“怎么?我还没你那些教案重要?”
“不好意思。”程见烟回的义正严辞:“高中生的课程最重要。”
渐渐地,苏轩也习惯程见烟的做事风格了。
很利落责任心又很强的女人,让人一开始不适应,毕竟基本全无小女人的娇软可爱,但相处过后,却觉得这样强硬且理智的性格更适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