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森鸥外的头脑仍然万分冷静,他简单结合了一下手中的情报和刚刚魏尔伦说过的话,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下一秒,森鸥外便试探着提议道:“魏尔伦先生,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你跟我做交易?”魏尔伦闻言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是在说你一个马上就要死在我手里的人,有什么资格与我做交易。
平时解读他人一直是满分的森鸥外,此刻却像是没看出魏尔伦隐含轻蔑的想法一般,他淡然一笑:“魏尔伦先生的时间很宝贵,浪费在我们这种偏远小国的异能者身上非常不值得,不如由我为您提供想要的情报如何?”
魏尔伦挑挑眉,似乎是有点感兴趣了,但他向着森鸥外走去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显然森鸥外的提议并没有打动他:“只是一点节省时间的情报,还不值得让我放过你。”
森鸥外并不意外魏尔伦的拒绝,他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魏尔伦先生,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交易并不是指让您放过我,而是稍微变换一下顺序,把我放在名单的最后。”
“哦?”这回魏尔伦停下了脚步,他看向森鸥外的目光中不由透露出一丝欣赏,开口称赞道:“你很聪明也很有意思,我曾见过的将死之人这时候大多已经涕泪横流的求我放过他了,你很不错。”
“您谬赞了。”森鸥外谦虚地欠了欠身。
当看到魏尔伦停下,森鸥外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以继续了。
只要他能避开当场死于暗杀王之手的命运,那么之后就可以集结部下、调来重武器,超越者实力非常强大,却也不是完全不可战胜的,只是需要足够的时间进行准备。
而且他手里还有一张鬼牌,是即使在异能力者人才辈出、百花齐放的欧洲,也从未出现过的反异能力[人间失格]。
森鸥外不动声色的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搞死魏尔伦,眼皮微垂遮住眼底的凶光。
“可以,我同意这笔交易,你可以把名单交给我了。”魏尔伦那双天空般湛蓝的美丽眼眸中,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意。
人类的虚伪伎俩,魏尔伦看得太多了,眼前这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都知道,要拖延时间想办法来对付他?然而这绝无可能,只是一群弱小蝼蚁的垂死挣扎罢了。
“稍等。”森鸥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白纸,拿起一旁的钢笔不假思索的写下一串人名,名单的最上方赫然写着童磨的名字。
魏尔伦接过名单粗粗扫了一眼,满意的发现跟自己在黑市里获得的情报排序差不多,与弟弟交好的人都在上面了。
一直隐隐笼罩在森鸥外身上的杀意这才消失,显然魏尔伦刚刚并没有对森鸥外全然信任,但凡森鸥外有一点隐瞒,令魏尔伦感到一丝不悦,怕是已经血溅当场。
直到魏尔伦离开首领办公室,一直强撑着的森鸥外才猛然跌落在椅子上,直面超越者的恐惧让森鸥外放在椅背上的手都在轻轻颤抖,可与此同时他的眼睛却很明亮,并没有任何萎靡的迹象。
森鸥外缓缓呼出一口气,一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拿起电话拨通童磨办公室的内线。
电话很快被正好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的童磨接通,他一心两用的应付着顶头老大:“喂,是森先生吗?”
“童磨君,请立刻离开原地,来自法国的‘暗杀王’魏尔伦正在追杀你的路上。”森鸥外语气沉重的直奔主题。
“?”童磨正被文件折磨的一个头两个大,突然听到森鸥外这么说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几秒,他的大脑才吸收了这句话:“魏尔伦?追杀我?”
森鸥外言简意赅的说道:“是的,他正下楼去找你。”
“卧槽,下楼?你不早说!”危急之下,童磨也顾不得什么要尊重首领了,直接爆了粗口。
这可是能彻底把他杀死的白天。
思及此,童磨啪的一声挂掉手中的电话,屁股底下像是安了弹簧一般从椅子上弹起,手脚麻利的从柜子里掏出备用的防晒套装,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空隙。
那双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在离开前不小心瞥到了房间里的博古架。
只见空荡荡的博古架上,唯一放置的东西,就是童磨喝完里面兰波的血后留下当做纪念的红酒瓶。
结合自己正被魏尔伦追杀,童磨不由悲从中来,胡思乱想道:“这难道是兰波给我的买命钱?”
头顶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童磨来不及多想,他抄起放置在门边的特制黑伞,便火急火燎的逃离现场。
乘坐电梯是不可能乘坐电梯的。
猜到高傲如魏尔伦,肯定不会放弃舒适但容易出危险的电梯,童磨自然不可能自投罗网跑去坐电梯,而是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往楼梯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