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厢思正脸红着,却听到喻乔生又开口了。
“我刚出国的时候,面对晦涩难懂的课业,周围陌生的面孔,还有和国内截然不同的学习环境,曾经感觉到恐慌。”
喻乔生走在被树林掩映的鹅卵石小道上,声音落寞而清晰。
“我恐慌自己好像不再是那么……那么顺利,好像事情的发展是由我掌控的。”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出了声,“我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发现这个世界很大,而我很渺小,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出国。”
“但你还是坚持下去了。”姜厢思小声说。
“是的,我坚持下去了。当时也是这样一个天气,我站在宿舍阳台给爷爷打电话,他很耐心安慰我。”
“我小时候是爷爷带我长大的,突然离他那么远,我很想他。但当他告诉我不要害怕的时候,我忽然又觉得他好像就在我身边。”
“你跟爷爷关系真好。”姜厢思说。
“是的,所以我放弃了原本继续留在国外深造的机会回到杏城。我大四毕业的时候爷爷生了一场重病,现在走路只能拄着拐杖。他在医院住院的时候我却不能陪在他身边,只能每天通过电话了解他的情况,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检查,还要住多久的院,吃什么样的药,我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喻乔生沉默良久,侧脸在灯光下有些哀伤。
原来……他也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他当时在那样陌生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人陪在他身边,是真的很痛苦吧。
“爷爷告诉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等。所以我回到杏城,所以——”
喻乔生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姜厢思垂在身侧的手掌。
干燥又冰凉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喻乔生宽大的手掌几乎把她的手全部包裹起来。
姜厢思觉得掌心有火在烧,直直蔓延上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