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刀口已经快抹到万泽的喉咙，他也没有丝毫示弱，反而是嗤笑了起来：“不可怕，死亡怎么会可怕呢？死亡不是帮人解脱吗？让他的灵魂不被这个□□束缚。”
万泽甚至伸出了一只手，抓着肖之漾的机械手臂往下扎去：“用力一点，流这么一点血死不了，别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
肖之漾：“……”如果不是她的匕首收得快，万泽还真就抓着她的手把自己给抹喉了。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肖之漾的心里冒出了一丝凉气，看着万泽眼中一片淡漠的模样，最终咬牙切齿地扯过一条毛巾的撕了个布条将他脖子上的伤口给缠住了止血。
万泽倒也不反抗，只是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一直盯着肖之漾。
“笑什么笑，我不是不敢杀你，而是懒得动手。杀了你，简直脏了我的手。”包扎完毕，肖之漾实在看不下去万泽此刻的表情，她重重地在他脸上扇了一个耳光，“早知道你是这种连生命都不敬畏的人，老娘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死之前也要把你给掐死！”
这句话一说完，万泽脸上嚣张讽刺的笑意终于凝固在了脸上。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肖之漾：“你在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虽然没有人性，但应该听得懂人话吧？”肖之漾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从机器人身体的空间中拿出纸巾抹去机械手和匕首上的血迹，“你以为有谁会想阻止你去坐牢，有谁会想阻止你shā • rén？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生下的你，我也不至于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甚至现在还要当一个没有温度的机器人。”
“你别胡说八道！”万泽的脸上甚至有了怒意。
“我胡说八道，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不是机器人了吗？我有什么好胡说八道的，除了你妈，谁还会管你呢！”肖之漾虽然没办法发出叹气的声音，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说了个“唉”字，表现了自己的无奈。
“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知道你的所有经历，知道你是怎么杀死福利院院长，也知道你这么多年来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任何事情，”肖之漾说道，“如果要说细节的话，那边是你早就藏好了刀在身上，故意去福利院院长面前晃。在福利院时你虽然让他们欺负，但是事后你都会恶狠狠地报复回去，他们只会受到比你受到的伤害严重几倍的报复。你在骂你的真真碗中放了过期的牛奶，让她拉肚子拉了一整天。在少管所时，你故意在宿舍里的墙上抹了花粉，让舍友一进宿舍就过敏，最后不得不让你一个人住。如果你还想要更多的细节的话，你八岁时拉肚子，但是不好意思开口，最后……”
“闭嘴！”万泽终于忍不住让她闭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看到我这辈子发生的所有事情！难道有什么监控在我的头顶上每日看着我？谁在监控我？”
万泽果然与众不同，他此刻想的还是阴谋论，虽然他的猜测也很恐怖就是了。
肖之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感觉得到我，但是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我便一直以孤魂的形式飘荡在你身边，直到机器人出现，我才有了一具身体。当年我以为你是那个人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艰难，我都保胎想留下你。直到后来发现你不是那个人的孩子时，已经晚了，你已经成型了，有心跳有手脚有四肢了，所以我最终还是心软，冒死将你生了下来。但是因为不甘心，所以灵魂一直跟在你身后这么多年。直到看到你越来越误入歧途，我不得不重新以这种方式陪在你的身边。”
肖之漾换那种说法，用委婉的语气解释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也自证了母亲的身份。
变态是改变不了的，他不害怕死亡，也不会畏惧别人的死亡。
如果不能选择放弃任务，那么最有可能发生的便是被万泽一次次的拆卸重装系统，与其这样，倒不如点明身份，看看一位母亲的身份在他身边，能不能改变一下这个陷入偏执的变态灵魂。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骗小孩子的东西吗？我天生无父无母，你以为一个母亲的身份能让我心软或者是改变什么吗！”万泽轻轻地笑了起来，“而且就算你是我母亲的灵魂又怎么样，你现在只是我的机器人！我有权把你拆卸改造，而你却没有任何资格来管我做任何事！即便是生理意义上的母亲，我也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了，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母亲这个词离他太陌生了，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并且一想到这么多年来，有个人在暗处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