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女想都没想扑通就跪下去,谄媚:“大…大王…妾身知罪,小的知罪。”
“妾身是看大王妖力躁动,担忧大王身心不愉,当时飞镰来求妾身,言辞恳切,妾身看他对大王一片虔诚,才告诉他,谁想他竟敢冒犯大王,惹大王生气——”
魅女为表忠心不惜下血本,狰狞凶狠说:“大王!妾身这就亲手去杀了那混账!三刀六洞,分尸碎骨,给大王出气!”
“不用了,他被我踹了一脚,已经快没气了。”珠珠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我现在在想怎么处置你的问题。”
“你们贵妃娘娘给我写信了,请我去你们魔帝城做客。”珠珠说:“我现在就在思考,回信的时候要不要顺带多附一封讣告,说你进我肚子旅游了,请你们魔界再选一位新魔王。”
魅女:“……”
魅女:“!!”
魅女骇得差点发出鸡叫,扑过去一把抱住小暴君的腿:“大王!不要杀妾身!妾身还有用!妾身有一事要禀明大王!”
“那被大王诛杀的八头阴之前占据伊水,仗着天高水远,又临近忘川,一再向北荒边界寻衅侵扰,这背后全是有人暗中授意。”
魅女喊道:“那背后之人就是贵妃婉秀!背后主使正是这位贵妃娘娘!因陛下常年闭关,不问朝事,贵妃在后廷日益势大,又暗中拉拢了许多前朝臣子,每每压下伊水的折子,多番为其遮掩,才放任那八头阴在伊水屡屡兴风作浪寻衅滋事。”
小暴君的腿一顿,低下头来瞧她:“哦,还有这回事?”少女敲了敲信:“可我瞧你们贵妃娘娘信里的口吻很亲切谦顺啊。”
“是!真是!”魅女忙道:“大王有所不知,贵妃面慈心苦,看似温柔敦厚,实则一副狠毒蛇蝎心肠,她一直——”说到这她瞬间卡了一下,才觑着珠珠的脸色小心翼翼说:“一直…一直暗恨大王当年与陛下的…那段过去,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因而迁怒北荒,趁您不在,更屡屡授意八头阴对北荒不利。”
珠珠没有说信还是不信,只是低头看着她,半响意味深长地笑嘻嘻:“你还知道得不少嘛。”
魅女一噤,感觉自己仿佛说错了什么又不知道,慌忙讨好地嗫嚅:“不…妾身只…只知道这些…”
“别谦虚嘛。”珠珠漫不经心撩一下魅女卷成蛇一样的头发,声音轻柔地问:“看来你真是很讨厌那位贵妃啊,都说你与贵妃明争暗斗,可见传言不虚。”
“…”魅女头发被轻轻撩扯几下,听着小暴君像随口说的话,莫名感觉后背发凉。
“听说你喜欢燕煜,啊,不,喜欢你们魔帝。”小暴君托着腮笑眯眯说:“听说魔帝也十分宠信你,时常把你叫去身边…治病。”
“——”
魅女全身猛地打了个激灵!
听弦知音,魅女瞬间意识到什么,连忙慌张解释道:“大王明鉴!妾身只是会些造梦成魇之术,陛下三千年前吞噬了liù • hé基石,又与仙族连年大战,落下些头疾,便偶尔会召妾身去献场魇境,权当喝茶听戏之类的娱事。但除此之外,妾身不过一卑弱小魔,在陛下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难以知晓陛下的病情,陛下深沉威重,视妾身等为蝼蚁,那些大事更不可能与妾身多说的。”
魅女生怕珠珠不信,恨不得把赤红的心都掏出来,伏在她腿边嘤嘤哭道:“妾身发誓!妾身所言句句是真,绝不敢欺瞒大王!求大王相信妾身!”
珠珠打量着她,觉得她倒不像有胆子说谎。
毕竟一般人大概是不愿意自己的脑袋变成蹴鞠球的。
珠珠屈指叩了叩桌面的信,笑道:“那真是稀奇了,我听所有人都说魔帝宠信你,你却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谁还能知道呢?”
魅女忙道:“大王有所不知,陛下身边事,向来多由田茂田总管和相柳大人操持。”
“田茂…我有点印象。”珠珠若有所思:“那个相柳又是谁呢?”
魅女道:“相柳大人是荒古相繇魔族的血脉,许多年前就服侍在陛下身边,只是从前多留在魔界为陛下奔走、低调埋名,后来陛下成就大业,相柳大人是我们魔界第一个封功封王的,因陛下常年在深渊魔窟闭关,相柳大人就坐镇幽都魇,有国相之称,我们诸魔王也都要以相柳大人的命令马首为瞻。”
珠珠看她知无不应应无不答的惶恐样子,不由笑了:“我相信你了。”
她又叹气:“唉,你长得好看,又这么识相懂事,我倒不舍得杀你了。”
魅女还来不及面露喜色,就听这小暴君道:“算了算了,本来暂且不想看见姓燕的那张老马脸,但既然正好你们魔帝在闭关,你们贵妃生辰又如此恭敬请我去魔帝城玩玩,我怎么好拂人颜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