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继平刚带回来一张《南嘉市二十中学生期中情况通知单》,原本他们家长会上个月就该举行,只不过这学期晚了一个月,现在距离暑假也不过还有二三十天。
孟继平原本在房间里看书,听到他们在院子里提及他的名字,忙急着跑出来,看向计庭尧说:“那个……哥,你有空吗?要不然你帮我去开家长会。”
“红缨你去算什么回事,到时候老师、学生家长问起,继平说这是我大外甥女。”孟芳起看看夏红缨,又扭头对孟继平说,“还是我去吧,后天你哥他医院要值夜班,下午就不回来。”
孟继平有些失望回了房里,夏红缨嘀嘀咕咕,大概因为没能在孟继平面前摆谱而失望。孟芳起不管她,将晒在院子里的衣服收回屋子里,计庭尧跟着进来帮她叠衣服,她笑了笑,说:“继平一向喜欢你,现在我看你和他的关系,倒是要超过我这个姐姐了。”
她说这话可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只是随口感慨了句。
“他这几天测验,我看数学比上次期中考试进步不少,总归还是要慢慢来。”计庭尧说。
“我知道。”孟芳起歪头睨他,“我难不成还会打他不成。”
第二天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家长会,孟芳起提早关了店去二十中,家长会开得倒是挺顺利,老师对孟继平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表示了肯定,并且从他个人的建议来看,他也是支持孟继平考文科的,孟继平写的诗句还留在班级黑板上。
孟芳起终于感到丝欣慰,她等孟继平一起回家,路上她对孟继平讲:“还有两年的学习时间,你用艰苦、紧张的状态度过它,以后你回想起来,它肯定会成为你美好的回忆。你会发现这两年是艰难的,同时也是多么的有意义。”
孟继平与她并肩骑着车,孟芳起走在马路外面的位置,刚才家长会结束,她主动找老师了解情况,因此出来时候晚了些。这会儿已经晚上七点,天色黯淡下来。
姐弟俩正说这话,忽然身后有人怒气冲冲,对着孟继平叫喊:“孟继平,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孟芳起一脸纳闷,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头上就被人猛地敲了一棍子。她直接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头晕晕乎乎只听到孟继平焦急唤她的名字,后头便彻底失去意识。
-
孟芳起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她头部做了简单的包扎,计庭尧坐在病床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今天是计庭尧和另外两个同事值班,他虽然是眼科医生,但到他轮值的时候,什么病都要帮忙看,遇到无法处理的问题再去住院病房请专科医生。
“继平人呢?他没事吧。”孟芳起躺在病床上,睁眼看到计庭尧,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拽着他的白色褂子就问。
计庭尧眼圈还红着,举着她的手低头轻轻碰了碰自己脸颊,他声音沙哑,说:“你醒了,对不起。继平没事,就手擦破了点皮,明天他还要上学,我让他先回家了。”
孟芳起略松了口气,又感到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计庭尧怎么突然对她说这句话。不过计庭尧在身边总让她觉得安心,她往他怀里靠去。计庭尧身上苏水的味儿浓得很,孟芳起嗅了嗅,看起来精神状况挺不错,还有心情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又救了我一次?”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得厉害吗?”
“还好。”孟芳起摇头,她说,“我得赶紧回家,我有话要问孟继平,当时怎么回事,我琢磨着,人家好像是找他寻仇来的?”
计庭尧“嗯”声,说:“具体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放心,都是些小年轻,小打小闹,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现在你这个情况,我有些担心。我们医院没有ct机,没有办法判断脑外伤后颅内淤血的位置,沪城有一台,明早我请领导帮我开介绍信,我们去沪城检查完回来再说,一会儿你在医院,我回家取点东西。”
“费那个功夫干嘛,我头都不怎么疼了,好好的,休息两天就好了。”孟芳起作势要下床,却只觉天旋地转,“哎哟”声又躺下了。
“这可马虎不得。”计庭尧忙扶住她,“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
孟芳起没有再坚持,她心里也清楚,计庭尧这是有事瞒着她呢,说实话,她这会儿最担心孟继平的安危,剩下的倒反而是其次了。她抓着计庭尧的手再三向他确认:“继平真没事吧,这个你可别骗我,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真没事,我向你保证。”计庭尧说,“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看看你的情况,要是可以,我们就明天去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