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瞅着女儿,说道;“小丽,我在这儿待的时间不短了,该见的人,差不多都见到了,我们和小伟,还是一起回南岭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工作,那就不好了。”
小丽看着母亲,说道;“妈,你不要考虑那么多,这里也是我的家,方伟走后,我们娘俩一块儿住,这里有山有水又清静,空气很新鲜,只要你高兴,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没人会赶我们走的。”
方伟说道;“妈,小丽说得对,你不用着急回去,这也是你的家,你安心的住在这里,有女儿陪着,每天到山上转转,河边看看,呼吸新鲜空气,这对身体大有好处。”
母亲笑着说道;“你和小丽这么孝顺,我就知足了,不过,我说实话,要走咱们一起走,一家人是不能分开的,那样是不好的。”
方伟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小丽,妈说的也对,要不咱们准备一下,最近几天就走,反正迟早还是要回来的,也不在乎这几天,你觉得如何?”
小丽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准备回南岭,我回去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现在咱们就分开行动,你去买卧铺票,我在家里准备,等东西都收拾好后,咱们就动身。”
方伟说道;“好吧,我们最近就要回南岭,也不用给张经理回电报了,我这就去县城,托熟人买火车票,咱们根据车票的日期,再定出发时间,我们要带的东西,必须提前准备好,免得走时给忘了。”
仅仅过了一天,火车站的朋友,就托村里人带来话,已经买好卧铺票,让方伟不要忘了发车日期,准时赶到车站,千万别误了火车。
临走的那一天,方伟父母把亲家和儿媳妇,送到火车站,两位老人吩咐儿子,路上要照顾好媳妇儿和丈母娘。
他们上火车后,老两口走到车窗前,还在唠唠叨叨地,不停地嘱咐着儿子,直到火车启动后,方伟父母依然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朝着远去的火车,挥动着苍老又干瘦的手。
方伟回到南岭,整天忙于工作,除了星期天,一刻也闲不下来,有时就住在厂里,连家也不回。
有一天,方伟快下班的时候,张经理来到他的办公室,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方工,我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最近南岭市政府,要展开一次环保行动,评估各企业的污染情况,那些污染大的企业,恐怕要停产关闭了。”
方伟听到张经理的话,心里紧张起来,问道;“张经理,我们是化工企业,在生产过程中,有大量的废水要排放,肯定是有污染的,凭我们自身的能力,是解决不了的,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我们的厂子怕是很难保住了。”
张经理说道;“方工,我们厂子能不能保得住,现在还不好说,我让办公室在准备材料,该做的工作,我们提前做好,如果把我们厂子也列入停产企业,到时也好向环保局,或者市政府去申诉。”
方伟担心地说道;“张经理,我们厂为岭南的发展,是做过贡献的,他们不能一句话,说关就关,说停就停,一句话就把我们给打发了,这也太不讲规矩了,总要给我们一定的过渡期,好让我们想办法,如果一刀切的话,这不就等于判了我们厂的死刑,建厂投入了那么多钱,这个责任该由谁来负责?”
张经理说道;“方工,咱们暂时还不用担心,大概还能维持一年左右吧,一年以后就不好说了。至于我们的损失,我想政府应该多少给我们,补偿一些吧,中间还有好多环节,想关停我们的厂子,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方伟说道;“张经理,我们来建厂的时候,他们说得那么好,招商局领导也打过包票,这才过了几年,他们都给忘了,当初的承诺,难道就不算数了吗?”
张经理说道;“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会想办法争取的,目前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吧,如果我们据理力争,或者工作做到位,领导还是不同意,那也就没有办法了。”
方伟说道;“张经理,照你这么说,看来是没有希望了,话又说回来,这毕竟是国家的政策,政府的统一行动,像我们这种污染企业,迟早是要被淘汰的,现在只能顺其自然了。”
张经理说道;“最近几天,我再去环保局一趟,多了解一些情况,看他们定的污染标准,尺度有多大,还有多大的希望,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们厂排除在外,或者放我们一马,再给我们两三年缓冲期,然后我们厂自动停产关闭,我再做一次尝试,也是最后的努力。”
方伟说道;“现在南岭发展的势头很凶猛,好多三来一补的型企业,人家污染很小,几乎是零排放,给国家挣来外汇不少,给当地政府每年上缴的税,比我们还要多,像我们这种规模不大,又有污染的企业,已经不在政府重点关注的范围之内,舍弃我们这些产能落后的小厂,符合当地的产业政策,这也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