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中的年轻魔尊极力压制着混乱思绪与冲动,弱下声音,满是不甘与酸涩地问:“他有什么好,你为何偏要选他!”
他忙乱道:“是因你我两族的世仇,还是因为……因为本座将你囚在长厄殿,或是……或是本座贪欢过甚,叫璎儿委屈……亦或是恨本座将璎儿视作力量容器……”
男子越说越怔然,他似乎意识到,那些猜测不过是在刻意掩饰自己的罪孽罢了。
分明其中每一条,都足以成为扶璎抛下他的理由,他却还奢望她并没那般恨她。
“本座向你道歉,你还有什么不快,都朝我发泄了便是,只要你能原谅我,叫本座做什么都可以!”
“至于长厄殿与混沌天的纠葛,我会给族民一个交代,从此不再争斗……”
“我再不会将你当作破境的容器,但只要你想,从我身上取走多少力量都可以,即便是让我做炉鼎……”
他愈发激动,仿佛再由他说下去,什么卑微的话语都能冒出来。
扶璎慨叹,她以为他高高在上,即便让步也会挺直傲骨,永远不会低头。
见他这颓败失态的模样,她心中还有些不忍。
“燕尊所说的,对我而言微不足道。”女子幽然道。
不过是基于利用的你来我往,她得到了力量,突破至前所未有的境界,比起这结果,她所经受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晏寻清怔愣,当即问道:“那究竟是为何?”
扶璎思忖,告诉他,也好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有一件事,我没有骗你。”
“我的确怀有着寿限之诅咒,破除的唯一方法是与至高无垢者双修。当初我接近你,便是抱着如此目的。”
“真可惜啊,那高洁无暇的大师兄,怎会是妖魔假扮的呢?”
扶璎说着,忽而轻巧地笑了起来,那笑语在晏寻清听来满是讽意。
他眼眸泛上血意,定定凝视了扶璎许久,颤抖开口:“你……和他双修了么。”
扶璎又凉了脸色,悠悠道:“这并非燕尊需要关心的事。”
男子面色深沉,细细打量着扶璎,不肯放过一丝变动。
“你口口声声要逐开本座,是怕本座扰乱你的计划。”
“太微不语,他还没能成为你的炉鼎。”
他忽而扬起唇角,分外欣喜。
“……”
扶璎无言以对,现在未成,那也是早晚之事,他并无参与其中的资格,兴奋又有何用。
这魔头,心境都乱成那般了,竟还有闲暇思考。
“只要是至高无垢者,便行么。”
魔尊低喃,略带一分迷蒙。
扶璎狐疑,他说这话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