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干嘛啊?”我问慈弈,“看见人家小姑娘如花似玉就色心大动了?”
慈弈当下就大怒,滚蛋,老子这是跟你说正事!那姓严的女的不好惹!
我窥慈弈的脸色,见他脸上确实是没有什么轻浮的表情。相反的,他的神色很凝重,眉头紧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知道他是认真了,于是便老老实实地把崔璟星要我来下河沟子村找海富,又找了严白鹭做帮手的事情同他说了。慈弈听了之后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老崔是残疾人这是真事。前些年他被一个死于车祸的鬼给缠上,丢了一条腿,幸好被海富给救下来了。按理说他不会跟着严家害海富,那就是他认为这个严白鹭能帮到海富?可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慈弈在一边自言自语,咕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怎么你们老张家人每次都被姓严的迷得五迷三道的?
我差点跳起来。
慈弈站起来要走,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子。慈弈被我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大吼一声,你有病啊!
我没病!我扯住他,你话说清楚,什么叫老张家人每次都被姓严的人迷得五迷三道?
我的外甥严鹿瞳就姓严,是跟着我那位从来都没见过面的姐夫姓的。他说我们老张家每次都被姓严的迷住,是不是就代表这个圈子里的人已经知道了我姐姐和严鹿瞳的存在?!
慈弈应该是被我问得愣住了,他拍了拍我攥着他的手,“张老板,你冷静一点。咱们坐下来说,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
我确认他不会突然走掉之后,撒开了手。
慈弈坐了下来,他盘着腿,盯着我的脸看了片刻,问我,“你是有个姐姐叫张娜,外甥叫严鹿瞳是吗?”
“是。”我忐忑地点点头,这些信息我都跟海富说过,“你是从海富那里听来的吗?”
慈弈沉默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语气平淡:“很遗憾,不是。海富很少跟别人说你。我零八年的时候就见过你姐姐母子了。那个小孩出生的时候,我还在门外等过。”
严鹿瞳是2008年12月3日出生的,那年我十一岁,被老妈丢到同在黑水的姥姥家住了两年。也就是说,严鹿瞳出生的时候,我并不在父母和姐姐身边。为此我害和姥姥姥爷哭闹过,原因就是那时候的我觉得爸爸妈妈和姐姐以后只会爱我那个新出生的臭外甥,我要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了。
“你对你姐夫有印象吗?”慈弈问我。
说实话,没有。姐姐究竟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我脑子里都只剩下一片空白。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我那个姐夫……忽然有一天,姐姐回家告诉我们她结婚了。爸妈非常生气,家里打架,姐姐赌气离开家。然后好像没过多久,姐姐又回到家里,她说她丈夫死了。她有了一个孩子,她要养大他。
当时大姐拉着爸妈进屋,他们谈了很久。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老妈就把我送到了姥姥姥爷家。
“你姐夫叫严微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严白鹭应该是你姐夫的妹妹。”
我一时间有点恍惚,伸手摸了摸额头,额前的头发都被冷汗打湿了。
我努力地维持嗓音的平静,我问慈弈,那他们会伤害我姐姐和我外甥吗?
慈弈哎呦了一声,张老板,我就是个臭神棍,不是心理学家,你这个就难为我了,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我也冷静下来了。刚刚问出那种问题纯粹是懵了。我叹了一口气,慈弈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透露严白鹭可能是我们家亲家,是我姐姐的小姑子。没准就是凑了巧。况且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先看眼下吧。
我和慈弈站起来,往招待所的里走。走到半截的时候,他忽然对我说,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担心。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慈弈道,不是还有海燕在黑水七中吗?你也不用担心,我问过海富了,他亲口说的。海燕现在的状态很特殊,她不完全是鬼,但也不完全是生人。海富有办法救活他妹妹。而一旦海燕活过来了,黑水七中的问题……黑水的问题……应该也就解决的差不多了。
我说,那海燕总不能跟着严鹿瞳一辈子啊?他今年高三,明年就要从黑水七中毕业了。到时候怎么办呢?
慈弈停下了脚步,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我看不懂的笑,张老板,毕业了还不好啊?离开黑水到外地去上大学,就什么事都没有啦。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再跟我说别的了。我们两个回了招待所,发现海富和严白鹭已经谈完了,正从屋子里出来。他们两个俨然是达成了什么共识,还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