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沈伊继续想下去就听见萧泽喊了他的字:“承洲。”
沈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头对着新科状元带笑寒暄。
他们被状元郎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一路上沈伊打量着周遭摆设,心中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萧泽走在前面和新科状元聊的你来我往,沈伊跟在身后,寡淡的好像和这里毫无关系,也确实没多大关系。
沈伊的母亲是名动一时的舞姬,在夺魁之战中他那贵为国丈的父亲一掷千金成了他母亲的第一位恩客,那夜过后他父亲又豪掷十几万金为他母亲赎身,后来就有了沈伊。
按理说沈伊身份低贱入不了沈府的门,但他有个素来贤名在外的嫡母,他嫡母为了拿捏他那个不安生的父亲就将他带回沈家当做筹码。
可惜他嫡母算错了,他父亲纵使在宠他母亲也不可能被他拿捏,更何况生了自己后母亲就不在明艳动人,于是很快就被父亲厌弃了。
嫡母见他没用就随手将他扔到后院,沈府的高墙大院困住了年幼的沈伊,也绝了他出去寻母的希望。
沈伊入沈府不出两年就传出他母亲郁郁而终的消息,那时的沈伊将自己缩在柴房中的一角没有哭,从沈伊记事时就知道他父亲不在意他,因为他叫沈伊。
伊在文献中只是借其音而已,这个字不与本字有任何瓜葛,他父亲用名字明晃晃的告诉他,他与沈家没有任何瓜葛。
对比姚靖驰为他取的‘承洲’二字,‘伊’这个名更显可笑,‘伊’不被在意,可‘承洲’却饱含姚靖驰对他的希夷。
曾经姚靖驰对他说过:“承天之佑,一洲四海,我的承洲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沈伊落座泯了一口丫鬟上的茶后更觉讽刺,他在沈家时从未进过前厅。如今沈家倒了,他居然被恭恭敬敬的请了进来,还被奉为上宾。
萧泽正和状元郎聊着风水布局之事,沈伊只是支着耳朵听着,最终萧泽和状元郎一拍即合,二人起身,状元郎命令丫鬟照顾好他们就匆匆的走了。
沈伊端着茶碗,盯着里面漂浮的茶叶漫不经心道:“你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他是怎么放心让你来改风水的?”
刚刚萧泽在和状元聊府那风水布局之事。
萧泽晃晃手中令牌,泰然自若道:“师尊曾经说过,流华树大根深,有千年传承和名声撑着,各国百姓都对流华深信不疑,只要提及流华名号到哪都能被奉为上宾。”
更何况他们是姚靖驰的徒弟,光是‘玉清长老徒弟’的名放出去都能唬住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