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梁又橙总是觉得,如果自己性格再变得成熟一点,成绩再变得更优秀一点,说不定就能离裴峙更近一点。
他像是天边星,高不可攀。
那时她觉得,她永远做不了,摘星星的人。
可后来她才明白,裴峙和她不一样,他应该坐高台,一点尘埃都不要染。
因为,星星坠落会变成石头的。
阿峙要永远做星星。
高悬再高悬。
明亮再明亮。
不要坠落。
不要坠落。
至少,永远不要为她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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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一年的春节,上高一的梁又橙没再和以前一样,去徐家拜年。
具体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爸爸没告诉她。
梁又橙也懒得知道,对她来说,不用被大人领着去不喜欢的地方说吉祥话,简直是一种恩赐。
流言是开春后在学校里传起来的。
望夏首富徐家掌门人徐恒和太太沈韵,多年无所出。前年沈韵终于怀孕,为了这个孩子孕后期基本没怎么下过床,生的时候羊水栓塞,千辛万苦生下一子。小少爷有福却没命享,过年那段时间夭折了,这辈子在温箱里待着就没出来过。
曹培峰说这话的时候过于眉飞色舞,一个生物课连dna中文名都不知道叫啥的人,居然很认真地给她们科普了十分钟羊水栓塞的动机和成因。
田书宜感性,挽着梁又橙的手,眉毛向下撇:“呜呜呜呜呜,好可怜的宝宝啊~”
梁又橙再怎么不喜欢沈韵,也有基本的同情心。只不过她觉得失去孩子是很私密的事情,于是说:“你听谁说的啊,没有根据不要瞎传。”
曹培峰不高兴了:“高三沈念晴说的,沈韵是她亲姑姑,能是假的吗?”
一旁也在听八卦的女生听到沈念晴这个名字,不知怎么突然换了个口气,插嘴道:“什么亲姑姑啊,一个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远房而已,也就是徐家在望夏太厉害,不然就她父母那背景,就她自己那成绩,想上外国语,下辈子吧。”
在望夏外国语,家世某种程度上比成绩更能衡量一个学生。望夏外国语的学生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大人们的生意错综复杂地联系在一起,根连着根,连带着也会影响孩子们在学校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