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穿正装的时候喜欢穿卫衣或者冲锋衣,此刻他随意向后捋了捋头发,将鸭舌帽戴上。
他手指修长,指节和青筋都很明显,只戴帽子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他做起来都像是在撩人。
“你去染头发了?”朱霁问。
裴峙显然不想回答这种弱智问题,直接发动车子。
朱霁和裴峙认识太久也太熟了,自以为对裴峙的外貌已经免疫,可见到他白发的模样,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裴峙都毕业快十年了,却还是外国语所有女生心中的顶点和传说。
一个从来不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一个贫穷却矜贵的冷少年,浑身错处却又闪闪发光,像是一个天然的矛盾体,却又奇妙地不叫人觉得维和。
朱霁靠在车窗上,不解问道:“你为啥突然要染头发?”
车快开到博物馆,裴峙挑了下眉骨:“你白天不是说过的吗?明知故问。”
“?”朱霁坐起身来,“我说过什么了?”
接着不忿揶揄了句:“老黄瓜刷绿漆,花里胡哨,孔雀开屏。”
裴峙:“孔雀开屏是为了干什么?”
朱霁:“干什么?”而后对上裴峙嫌弃的眼神,找补道,“我理科生。”
裴峙:“这是常识吧。”
朱霁:“……”
车子稳当停在博物馆门口。
裴峙食指轻轻敲打方向盘:“为了求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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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博物馆出来,看见白发裴峙的时候,梁又橙愣了足足三秒。
三人一起来了一家叫留白的livehoe。
留白内部装饰得有点像酒吧,但舞台要比驻唱的pub大得多也敞亮得多,未成年也可以进,只是不能购买含酒精的饮料。
今天来演出的压轴嘉宾是国外一个地下乐队,朱霁还在美国的时候就喜欢他们,以重金属摇滚闻名,十分炸场。
内场已经挤满了熙熙攘攘随着暖场音乐摇摆的男人女人们。
他们来得有点晚,已经没有单独的卡座,只能和别人拼着坐。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裴峙几乎是刚一落座,就听见卡座有人吹了声口哨。
“小哥哥好帅啊,也来玩啊。”
梁又橙努力分辨了一下,发现说这话的是卡座对面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年轻女孩,被一个戴着大链子的嘻哈男人搂着,两人正在喝酒。
链子哥眯眼看了看他们,玩笑道:“哟,小哥哥可以啊,一带带两个妹,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