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田书宜只说:“裴峙,你别看又又现在这副开朗样子,其实……其实她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她是很敏感的女孩子,你不可以对她不好。”
裴峙的目光暗了点,微微偏头:“比如?”
田书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裴峙说得理所应当:“我总要知道她经历过哪些事情,才能评估一下该对她多好,这是你的逻辑,不是吗?”
田书宜:“……”
梁又橙具体经过多少事情,田书宜其实是不知道的。
高考之后,梁又橙就和外国语的所有朋友断了联系。
一些人知道她家里破了产,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有人说她在国内上了大学,有人说她顺利去了国外。
毕竟,就算家里破了产,这些曾经的有钱人也多的是手段转移财产继续逍遥。
高考之后,田书宜去了欧洲一所大学学酒店管理,曹培峰留在国内,被家人用钱塞进某个一本的dú • lì学院。
春假的时候,田书宜回国,曹培峰才告诉她,梁又橙在郊外的望夏三中复读。
望夏三中田书宜知道,以军事化管理出名,招的基本上都是复读生,比一般的中学更加严格恐怖。
她和曹培峰在隔壁居民楼的顶层,就这样看到了操场上被老师打手心的梁又橙。
梁又橙留着齐耳短发,整个人瘦成一片纸,被打完手心后,开始在操场上跑步。
曹培峰看不下去:“我找他们去,他们这是体罚!”
当时田书宜还在生着梁又橙的气,气她抛弃他们这些朋友,于是冷漠道:“去什么去,别人都受得了,就梁又橙受不了?”
“要怪,就怪她前十八年命太好了。”
第二年,田书宜回国。那时梁又橙已经考上了望夏大学,在一家奶茶店打暑期工。
田书宜坐在满是冷气的宾利轿车上,看着梁又橙在一个不超过十平米的小店里忙活了一下午。
只见她麻利地搬原料、封盖、拖地、笑着脸给客人做饮料。
明明以前,梁又橙是连冷水都不碰的。
田书宜按下车窗,只是透个气的功夫,再扭头,梁又橙就被新来的顾客赏了一耳光。
小姑娘倔强地捂着脸,明明整个眼睛都红了,硬是咬着牙没哭。
田书宜再也忍不了,下了车拽着梁又橙的手,问为什么被打了。
梁又橙看见她,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嗫嚅着:“不关别人的事,是我饮料做错了。”
明明刚才受了委屈也没哭的小姑娘,这个被关怀偏爱的时刻却突然迸出眼泪。
梁又橙的眼睛漂亮,眼型弧度微弯,像是随时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