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撒娇道:“生气啦?不生气好不好,我参加完回来带你们吃饭,我请客!”
“犯不上。”曹培峰斜眼看她,“你要见的那人男的女的啊?”
梁又橙:“应该……女的吧?”
一旁田书宜狐疑:“应该?”
梁又橙:“昂,就我猜她应该是个女的吧。”
-
其实,梁又橙不仅不知道那个对她很重要的人是男是女,甚至连名字,都是她对着望夏三中的往年喜报上推测出来的。
家里破产之后,梁又橙放弃了留学,参加了那年的高考。
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
考完理综从考场出来的那刻,梁又橙就小心翼翼拿着母亲给的几千块钱去了望夏三中交复读的学费。
当天她拿着学校发的住宿用品排宿舍,宿舍阿姨第一件做的事情不是帮她手续,而是拿着一把生了锈的红头剪刀一把剪了她的长发。
“打扮得招蜂引蝶的,还染发,怪不得考不好。”阿姨啐了一口,接着半是恐吓半是教育道,“小囡,你要再这样,我都不用猜,你下次高考还会落榜。”
“……”
望夏三中以招取复读生出名,这里和望夏外国语不一样,所有人都是失败者,是神经被蹦成一条线的蚂蚁,渺小而又绝望。
在知道梁又橙来自望夏外国语之后,有同学揶揄道:“大小姐啊,大小姐也要来复读啊?”
然后就听见又有人说:“落难大小姐还真当自己是凤凰啊,连鸡都不如。”
梁又橙没有朋友,也不在乎有没有。
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朋友。
他们像是被丢进来的蛊虫,互相比较厮杀。
仿佛通过机械式的朗朗读书声,通过一次又一次被张贴在最显眼位置的大榜排名,他们才能证明自己不是loser。
梁又橙从小接受的都是和应试教育不同的教育课本和课程,因此最开始的三个月,除了英语,她完全不适应这里的一切。
二零一三年六月的一次月考,梁又橙是班上的倒数第一,排名全校三千名。
看着满眼是叉的试卷,她鼓起勇气去找班主任问错题。
班主任将装水的罐头瓶子盖子一拧,水滴撒到她试卷上,斑斓到把那些叉号笔记浸得模糊。
再接着,班主任将她的试卷一抻,往地上一扔:“梁同学啊,这些都在课上讲过了,你自己不努力的话,老师再怎么教你也是没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