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男人鸦羽一般的睫毛在颤。
裴峙没有说话,但梁又橙懂他的意思。
梁又橙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裴峙的手,只道:“突然想起来我有东西在车上忘了拿,你们先聊。”
欢乐谷大道上,游人如织,裴峙和徐恒走在其中,彼此都没有说话。
徐恒后面还跟了一大群人,司机保姆秘书,一些拿药一些拿外套,也在后面走。
裴峙将手踹进卫衣口袋,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徐恒看出来,马上道:“不喜欢他们跟着?”
接着立刻挥手驱赶他们:“药留下,你们都走。”
两人来到一处过山车前面,裴峙问徐恒想玩什么。
在过山车面前说这话,什么意思自然不然而喻。徐恒只抬眼看了看都觉得目眩,但还是立马应下说:“好,都好,阿峙玩什么爸爸就玩什么。”
裴峙皱着眉,在过山车前停留了一会儿,最终只带他去了旁边的长椅坐下来。
“还有几个月?”裴峙问。
徐恒咳嗽着,明显没反应过来,只啊了一声。
裴峙没有任何情绪地反问:“不是要立遗嘱?你的生命,还有几个月?”
徐恒哦哦哦了几声,先掏出药罐吃了药,然后才回答:“医生说,情况好的话,应该能撑到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