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三个月的末世经历过来,大家都对某些潜台词心知肚明而装聋作哑。
有些事,野生庇护所里早发生了许多轮。可一旦被抬到正规庇护所里,大家一时间又难以接受。
孙婆婆早醒了,烧也退了,只是脸上没有血色。她慈祥地拍拍孙敏:“没事的,我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没见过呢?”
孙敏面有不忿:“我们才不去什么庇护所,我就在这待着。”
他从后面掏出一大把闪亮的刀片和箭矢,对虞群青说道:“npc大哥!请让我接受出去探索的任务吧!我可以制造很多武器,绝不拖后腿!”
虞群青:谢谢你的礼物,但我真不是npc。
小金也说:“我以前干快递的,一环这边我熟,我给你们指路。哎哟!”他一下子躲开张三昔的魔爪,他背上有大片烫伤,可经不起张三昔一戳。
他俩正在争论谁去比较好的时候,收音机忽然又是一阵杂音,竟然开始播放肖邦的夜曲。
“庇护所的频段被拦截了。”阿南拍拍收音机。
虞群青一听这钢琴声就明了:“是生态伦理基金会。”
在制度与道德接近奔溃的现在,庇护所并不是唯一一个存活的组织。庇护所依据最高科学院的技术,以人类的生存为最优先目标,收留了绝大部分的幸存者。与此同时,一些人或大搞“天灾崇拜”,或赞同“精英生存”,衍生出不同的小型组织。
他们吸纳新成员的方式之一,就是广播宣传理念。
夜曲停了,然后响起激昂的男声:
“人类本身对生态系统具有义务,当人类不履行义务却享受权利时,必先遭到生态的反噬。天灾,就是一种生态清洁剂。想要终止天灾,人类就必须愿意改正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态伦理基金会,在这里呼吁大家——”
正规庇护所会把其他组织的广播屏蔽掉,而野外庇护所的人们在没有娱乐方式的环境下听多了,难免想给自己找点精神支柱,不信也变得信上三分。张叔之前带领大家从监狱跑路,就想过要不去投靠一些小型组织。如今他看看虞群青,又看看神采奕奕的大家,渐渐把这种想法放到一边。
此时小金和张三昔终于谈出个章程,小金给他们画地图,张三昔会潜水,更适合出门探索。
出行的人员就定了,虞群青,孙敏和张三昔。
虞群青把一个橡皮艇移动过来,上面盖上防水布,下面用尼龙绳绑几个空桶。给那两人分发头盔和氧气面罩。每个人拿两个带钩子的撬棍,用来在航行时控制方向。
一楼的水已经高约半层楼。虞群青用力一推,小艇就冲出住宅楼。外面汪洋一片,鳄鱼雕塑只露出上半身。
几人勾住路上的装饰往小区外走。
到了围墙处,众人才看清外面的水竟然已有围墙高,是因为游戏保护罩的存在,小区内的积水才没有外面上涨得那么快。不少水流正顺着墙体缝隙流进小区里,再过不久,等外面水流再高一点,强大的水压将会压垮围墙。
幸亏虞群青出门前清了体力,又拿到3颗六芒星……
他意念一动,外墙陡然增高增厚成梯形大坝式,上面附有工业风的纹理。
孙敏注意到这变化,立刻惊呆了,他更加坚信虞群青是这里的npc,或者鳄鱼使者之类的人物。
一出围墙,孙敏才知道为什么虞群青要给他们发头盔和氧气面罩。因为近千吨的雨水打下来像刀劈下来一样,太痛了。而高密度的雨幕里,人的呼吸十分困难。要是没有头盔和氧气面罩,他们真的寸步难行。
小艇顺着水流向东边冲去。
路上水流突变,那里曾经是涂覆超市的所在地。现在那里已经只剩下一个大坑,中心形成了大漩涡。虞群青他们用钩子勾住一旁的铁杆,才险而又险地避过。
接下来是躲过下倒的信号灯,躲开从后面冲过来的漂浮汽车,及时转向避免撞向高墙。他们的前进速度很快,路过某个大厦,里面有孢子体。孢子体张牙舞爪地想追上来,刚举起触须,他们的小艇就远远把它们抛在身后。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耳边只有雨声,说话的意义不大。大家要做的只是规避风险、注意方向、躲开障碍、注意方向。整个过程即机械冗长又命悬一线。
雨幕中,有条鲜艳的布顺着雨水荡下来:
“sos”
国际求救信号。孙敏看向水流方向,是前方比较密集的居民楼。那里地势较高,但居民楼比较矮,二楼都被淹了。在顶楼有条鲜艳的求救布。
他们现在卡在转角处,才有时间看清上面的求救内容。
“有人!”张三昔大喊道,她和孙敏对视一眼,又看向虞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