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宁王真正来到长安,不仅距离预定的抵达日期迟了许多,还宝马香车地秀排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正论起来,他可是无诏归都。
还没有登位,已经摆出皇帝的架子。
刘绪微微皱眉。
人无完人,爱面子不是大问题,刘绪压下那点不满,走下台阶去到车驾前,拱手道:“宁王殿下。”
小侍从车后取下踩凳,摆到车驾旁以供宁王下车。
等了半晌,车厢内毫无动静。
刘绪以为宁王没听到,提高了音量再唤一声。
依然不动,小侍安安静静地垂手站在一旁,没有上车提醒的意思,可见早得到授意。
刘绪身后站着的都是跟随先帝的老人,这种老套的招数见过不知几凡,心中即明宁王这是在立威。
可笑,先帝见到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宁王竟敢一来就给他们个下马威。
已有人不满宁王,还是看在刘绪的面子上强忍不发。
刘绪神色自若,不疾不徐道:“宁王殿下舟车劳顿,定是疲乏了,且让殿下休息吧。”
说罢,刘绪拜下,转身欲走。
这时候车厢里总算传出一道声音:“刘相且慢。”
一只手掀开车帘,弯腰钻出来个膀阔腰圆的中年男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盛满野心,长途跋涉并未影响到他,精神奕奕,衣服整洁无褶皱,鞋底白白净净,没有沾染多少灰尘。
宁王慢慢悠悠地踩着凳子走下,姿态随意,他捂嘴佯装打哈欠,不好意思地说:“刘相勿怪,我这年纪上来,赶了几日路,身体有些吃不消,方才打个盹儿,竟睡死过去。”
刘绪哈哈寒暄几句,表示理解,随后斜了眼宁王身边的小侍,话锋一转:“殿下身边这个小侍粗心了些,殿下不适都不知晓,我换几个机灵点的前来侍奉吧。”
宁王听出刘绪的言外之意,只是宗室里出挑的易早逝,多玩物丧志的废材,他又是先帝之弟,名分最正,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坐那把龙椅,徐璎那小丫头登基时他就知道,刘绪迟早会来找他。
眼下刘绪不满又如何,他别无选择。
宁王不以为意,“刘相好意心领,他打小伺候我,最为熟悉,离了他,我反倒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