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父母喜出望外,于是张可前走上一条与祖辈完全不同的道路。
可惜张可前年少聪慧,随着年纪增长,他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不过是比同村伙伴优秀一些,真正放到州县里是不够看的,和他的老师一样,考到秀才就止步不前了。
女帝特设冬闱,不用银钱就能报名考试,在友人的鼓励下,他便前去官府记了个名字试试,等到归途他便后悔了,听闻李家那个解元也报了名,左思右想,经一筛选,可能他连去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也是,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给他们这种人。
张可前一面暗暗期待,又不停打击自己,灰心丧气地坐在院中择菜。
张母看到失神的儿子,出声道:“二郎,你那个不要钱的考试如何了,怎么还没有消息,该不会是什么piàn • jú吧?听说这年头拐子猖獗,连男子都不放过,你婶他们那边就有个被拐去偷采山石的,前几日才找回来,啧,那瘦的,人不人,鬼不鬼,只剩一把骨头了,你也小心些。”
张可前回过神,低头择菜,“娘,冬闱是陛下为钻研圣贤之书,特地设下的选拔,名字都是记在官府的,你不要乱说话。”
“那怎么还没动静?”
“……可能是我没通过那个什么审查吧,不是报名就能去的,官府说还要做资质审查。”张可前情绪低落。
张母自知说错话了,赶紧安慰儿子:“无妨,幽州冰天雪地的,你身子骨弱,不去也好,还是参加那什么春闱才是正经事。”
说到春闱张可前就更加伤心了,他蜷起身体,幽幽道:“春闱要举人才能参加,我才是个秀才,尚且不够格。”
张母一惊,立时不敢说话了,支支吾吾半天,想再说些什么,生怕又再说错什么,戳中儿子的伤心事,过了好一会儿才摆摆手,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不急,不急,慢慢来……”
已经考两回了,连边儿都没摸上,张可前自知他与科举的距离有多远,能考上秀才都是他烧高香了,对科举根本没抱多少希望。
如今他在平日里帮人写写书信,有个进项,却没有更好的去向,待在家里不施劳动,实在无颜面对父母。
他在报名时听到陛下还设了群英阁,考进去是做监考杂事的,除了不能参加荟萃阁的考试外,俸禄可观,没什么不好,于是顺手将荟萃阁也报上了。
如果考荟萃阁的资质不够,那群英阁应该能挂上个名,他考入群英阁做个小吏算了。
正胡思乱想间,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不久后便是急切地笃笃敲门声,门外有人高声喊:“宝恒秀水张可前可在?”
张可前放下菜盆,打开门,“我就是张可前,有何贵干?”
门外的人发他一道红纸,“你通过了冬闱资质审核,快快收拾行囊,三日后辰时到官驿前集合,前往幽州的马车会送你出发,过时不候,莫要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