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匆忙跑来一人,惊慌失措地高喊:“大事不妙,前几日修筑的房屋坍塌了!”
张可前脸色顿变,高筠暗道天助她也,担忧地对张可前说:“张郎君,不若我们前去瞧瞧吧,万一砸伤了人就不好了,过去说不定能帮上些许忙。”
“便依娘子所言。”
高筠一开口,张可前的顾虑全消,放心大胆地疾步走过去。
坍塌之处已经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人,高筠高举令牌,几个杂役便上前帮他们开路。
“什么情况,可有伤亡?”高筠询问。
旁观的人眼尖注意到高筠手持令牌,衣裳首饰皆低调奢华,非富即贵,听闻淮阳长公主为陛下主持过诸多事项,一时拿捏不准此女身份,不敢小瞧,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禀这位娘子,这间房屋本是前几日修成,谁知今日就不知何故而倒塌。有个叫孟玠趁着监工吃茶饮水的工夫,躲进这间房屋偷懒,不过娘子放心,他已经被救出,送去医馆了。”
“那便好。”高筠松了一口气,注意力回到坍塌房屋的身上,残骸能够更加明显地看出木材品质,确乃下木。
高筠和张可前往里走了走,许是这个方位并非坍塌中央,没多少人,人群嗡嗡,都在议论那个被掩埋的孟玠,高筠脚下有浅薄一层木屑,四处都是断折的碎片。
“怎会如此……”张可前震惊地睁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
高筠瞥张可前一眼,张可前满脸呆滞,不敢相信,半天说不出除震惊外的其他话语,估计还是头回听说房屋搭好没多久就坍塌的事情。
她用余光扫了扫周边环境,趁人不注意,拉着张可前的衣袖往空旷无人处走,张可前沉浸在震惊之中,呆呆愣愣,任人摆布。
高筠干声咳了咳,拉回张可前的神思,半是怨怪半是暗示地说:“工部选用的木材多为中木,质地坚硬,绝不可能这般轻易倒塌,算那孟玠走了霉运,遇上这场灾祸。”
张可前听了高筠的话,心有触动,低头看去,只见木板断裂部分尽是毛刺,这是下木才会出现的模样。
想到这里,张可前弯腰捡拾几块裂开的木板碎片,“高娘子,你看,这是下木!”
高筠吃惊地瞪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半信半疑道:“郎君所言当真?怎会是下木……”
张可前反应过来,原来这房屋的倒塌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有人从中贪墨了银两,以次充好。
才修建好便出了事,倘若不久以后那些服役的百姓住进来,是否也要在此厄运里走一遭?
张可前不敢深想,怒气填胸,一脸肃色来回踱步,半晌后,他对高筠道:“我要去向陛下报告此事,高娘子可要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