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痛意渐失,赵应中缓过来,撑地爬起身,拖着满身伤痕去官衙门口击鼓。
赵应中被套麻袋打闷棍的事情不胫而走,朝中官员狠狠吐了一口恶气,官府查不到真凶,背后不停有人指指点点,赵应中不禁怀疑他们沆瀣一气,故意掩藏凶手,怒从心头起,当天就跑到沧浪斋告状,指责官衙办事不力。
看到肿成猪头的赵应中,徐璎强忍住笑意,严肃地偏过头说:“这件事很严重,不能轻易放过,让大理寺来查。”
“谢陛下。”这份重视令赵应中感动。
谁知刚出来,跟他一起封官进御史台的士子听了脸色顿变,说道:“赵兄有所不知,你前日在朝上说的那个太乐署丞就是大理寺卿的侄儿,大理寺怎会帮你调查真凶!”
说不准就是大理寺卿给侄儿出气,这才有恃无恐地动了手,就算官衙知道些内情,也不敢说话。
赵应中猛然发现,不知不觉,他竟然将朝堂上的人得罪了个遍,如坠冰窖一般,通体发寒。
完了,上当了!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迷失在肆意弹劾里,走上孤臣之路,现在唯一能倚靠的只有皇帝,如果失去君心,他受到疯狂报复,不死不休。
其余人也意识到了,只可惜为时已晚,他们走到这一步,再无法回头。
赵应中打个寒颤,当初多想做官,现在就多想逃离,女帝实在太可怕了。
“好生给陛下卖命吧,有陛下庇护,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旁边的人拍拍赵应中的肩膀。
赵应中三魂动摇,七魄俱散,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尾随,经过拐角,总害怕当头一棒,整日疑神疑鬼,不出几日,身形愈加消瘦,直至躺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神志不清。
徐璎听闻赵应中请了病假,派太医前去,她可不想每日的节目就此停播,赵应中挑刺还挺有意思的。
太医到赵应中家里摸脉看诊,给他扎了几针,又灌下去几副汤药,赵应中幽幽醒来,恢复几许清明。
友人来探望,“你可要早些好起来,不可请太多时日的假,没了官位就遭了!”
赵应中张大眼睛,友人的话很有效果,第二天他就有了下地的力气,带着死白死白的脸上朝,吓坏众人,惹得老御史一通弹劾。
徐璎看得不忍心,这是什么劳模,坚持带病上班,放轻声音道:“不如再歇息两日吧。”
这话灌到赵应中耳朵里可不得了,如若要放弃他的暗示,努力瞪大眼,挺直腰背,强装出精神抖擞的模样。
“陛下,微臣的身体已无大碍,不愿耽搁职务,请陛下准许微臣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