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厅里出来,宋安宁回到沧澜院。
正如蒋荣升所说,折腾了一天,她已经很累了,因为生病,原本就没修养好,如今又是谈判又是救人,身体几乎已经绷到了极限。
可是回到院子里,听茯苓说起那人的情况,她还是不敢懈怠,随她来到后院的柴房。
沧澜院里的房间并不多,大多数房间都有丫鬟打扫,她不敢把他放在那儿。
唯有这个柴房,因为是以前开小厨房用的,现在蒋华不在了,秦氏也不许她用小厨房,因此连柴房也一并空置下来。
宋安宁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陷入昏迷。
冬青打了水,正准备给他清洗,宋安宁见状,连忙把她拦住,试了试水温,让她去换一盆烧开过的热水来,然后才接过茯苓递来的毛巾,蹲下来。
柴房里点着灯。
借着灯光,这一次,她看清了男人的脸。
长眉入鬓,凤目薄唇,肌肤苍白如纸,因为正发着高烧,那唇色不仅没有泛白,反而染上一抹妖冶的红,看着十分艳丽。
宋安宁不由失笑。
竟没想到,是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她试了试他的体温,烧得烫手,遂让茯苓取了些冰块来,用布包了给他降温。
没过多久,冬青就端着热水来了。
宋安宁拧了帕子,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脸和脖子上的伤口,做完这些,她又拿剪刀剪开他的衣服,只见他身上的伤口更多,大大小小,纵横交错,有些是新伤,有些却是看上去已经过了很久的陈年旧伤,不由皱眉。
这人到底是谁?
普通人,即便是习武,也不可能受这么多伤,除非是边军将士。
可冀州离边疆隔了数千里远,将士不可能跑到这里来,除非……
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