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徐相求见。”门外朝霞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谢婉和安虞的笑闹。
谢婉脸上的笑容也因为这句话消失,她正色道:“让他在御书房等着。”
“是。”
回头,谢婉对安虞道:“走吧,和朕一起去御书房。”
安虞不解,“我去做什么?”
“去拿孤本,拿了……朕许你一日假,出宫一趟。”谢婉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好。”安虞知道,自己这是又有任务要来了。
见她答应,谢婉也就起身,摆驾回御书房。
……
而另一头,等在御书房的徐相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陛下过来,自然多疑。便向了宫人打听。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宫人却说陛下现在在婉仪宫,消息传过去也需要一些时间。
徐相点了点头,一副耐心的样子等着。
心里却不解极了。
在婉仪宫?
陛下若是查到了钱尚书贪污一事,定也要怪罪自己,这个时候没有火急火燎地坐在御书房等着自己来,居然还去了婉仪宫?
陛下可不是贪图享乐的性子,虽然在政事上建树不多,但这种节骨眼,应当也不该去婉仪宫。
等等……
去抄钱尚书府的似乎就是谢成栋。
徐相眼神暗了暗。
婉妃,谢家,谢成栋……还有陛下近来的态度变化,似乎就是在谢家长女成为婉妃后没多久,这多者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
若是谢家的人主导了陛下的变化,那对他来说,铲除了谢家一切就会回到原本的起点。谢成栋与他徐家对立多年,打得交道也不算少,在他看来,谢成栋就是个莽夫。
能做到这一切的……难道是谢家那个长女?
可听闻,这谢家长女不过十六年纪,比起玩弄权术应该更擅舞刀弄枪才是。她又有何能力成为宠妃,能迷得陛下与以往大不相同?
越想,徐平就越觉得不该是如此。不过婉妃这两个字,却还是在他心里上了一层忌惮。
其实除了这这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
就是陛下的‘异常’与任何人都无关。
而是她一直这么韬光养晦着,坐在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居高临下地将群臣的每一点小动作都收于心底。
不是不动他们,只是像投了饵的猎人一样,在静静地等待着一击毙命的时机。
若是这样……
那陛下,未免太可怕了。
但这一可能,却是说不通的。
陛下这些年对徐家的纵容,可不像作假。
几种思绪纷乱在心,再老谋深算如徐平,此刻也不由地揉了揉头。
此刻的当务之急,还是钱尚书一事。
想罢,外头已经传来了侍臣的声音。
陛下到了。
徐平迅速敛去所有神情,恭敬地迎向门口。
“臣参见陛下……”徐平猛地一顿,看见进门的谢婉身后的谢安虞,才赶紧低下头,补上一句:“……婉妃娘娘。”
“徐相免礼。”谢婉说完,笑着说:“朝霞,带婉妃去拿孤本。朕有事与徐相谈,此处不许任何人进。”
“是。”
朝霞带着谢安虞匆匆朝御书房的藏书阁中走去。
安虞多回了一次眸,对上的却是徐平那双浑浊且深沉的眸。
看自己干什么?
安虞并未害怕,反而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
这就是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