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闻她此言,聂轲先是一愣,旋即喜道:
“越荷已禁足了数日……这是好事啊!只是——阿椒,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她不免有些疑惑。
尽管金素之事后,聂轲已狠狠伤了心,鲜少离开生花阁。但对于越荷,她仍是关怀的。
楚怀兰只是痴痴的笑:
“姐姐,你自然是不留心这等事的。可是越姐姐与我荣辱相系……我自有我的法门去留心。”她的神色慢慢凄楚起来,静默了足有半晌,方轻轻一叹:
“圣上本就喜欢越姐姐,如今有李贵妃帮忙,越姐姐定是要起来了。”
聂轲见她神色有异,心中思量一阵才明了。
原来之前越荷禁足,人人以为皇帝会着重晋封楚怀兰,可偏偏一点动静也无。如今越荷似有解禁之势,阿椒在宫中,大约是看不到前途了。
得到希望之后再被浇灭,或许世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为残忍了。
正思量间,已听楚怀兰幽幽道:“聂姐姐……你莫要笑话我。我并不曾怨妒越姐姐,我只是心里委屈。表姐在时,我侍奉她也是勤谨;圣上来时,我亦不曾有半点错处,怎么越姐姐总有贵人相助,我却偏偏要过这样的日子呢?”
聂轲静默一瞬,道:“阿椒你一向心胸开阔……”
“可我也不是个傻子!”楚怀兰合着双目,却有泪慢慢滑落,“我看着他人有自己无,怎能不难过。我不似聂姐姐洒脱,对圣上无心。哪怕是聂姐姐你……”
她双目倏尔张开,放射出异光来:“聂姐姐难道便不恨金羽?”
聂轲一怔,手中酒盏滚落于地。
却见阿椒已恢复先前模样,慢慢说道:“罢了,我是醉了。可是聂姐姐,你自来自往乐得逍遥,何尝不是因仙儿之事对圣上彻底失了望?我却还做不到。”
聂轲的手指不知不觉绞在一起:“我自然,是记得素素的。”
楚怀兰似是半醉半醒,梦呓般一句:“是啊,仙儿那样好的人,偏偏被个自私自利的金羽连累至此……所以说,聂姐姐就从未想过为她复仇么?”她痴痴笑道,“你何不去争宠,得了圣心再向金羽复仇!”最后一句话出口时,声调已变,几分凄厉竟似恶鬼。
聂轲愕然道:“阿椒你……”
楚怀兰却猛醒过来,摇摇晃晃起了身,不伦不类地拱了个手道:“今日叨扰姐姐了……阿椒不胜酒力,先告辞了。”
聂轲愣在原地,许久才追出几步去,对着已经离去的楚怀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