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虽说对儿童的认知发展规律不是那么了解,但他也知道,眼前的弘昐绝对称得上是聪慧早识的,看着他那双隐含着对自己期盼的童稚眼瞳,弘晖突然很不舍得让这样一双眸子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晚间,胤禛披着一身疲倦回来用膳。
弘晖瞧着这样的阿玛很是心疼,看着胤禛坐下,弘晖便扑腾着小短腿走上前去,他本来是想给阿么捶捶背的,奈何他人小个矮,根本够不到阿玛的后背,只好改为阿玛捶捶腿了。
胤禛瞧着这么乖巧可爱的儿子,眼中的疼爱都快要溢出来了,他摸着儿子的小秃头,抬眼望向忙碌的乌拉那拉氏。
“婉齐,你就别忙活了,这些事儿交给下人去做就是。”
“爷,妾身今日闲了一天了,”乌拉那拉氏笑笑,“妾身不累。”
乌拉那拉氏指挥着丫鬟们摆好饭菜,在摆碗筷的时候,胤禛边爱抚儿子边抬了一下眼。
“听说,李氏今日又不安分了,来你这儿寻麻烦了?”
“爷从哪里听的,”乌拉那拉氏动作优雅地坐下身子,“李氏不过是来寻妾身话话家常,爷这话却是说岔了。”
“我还不了解这李氏吗。”胤禛显然不信,“你也莫要为她打掩护,她不是个懂规矩的,你可随意责罚她,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公允。”
“李氏今日真的只是找妾身话了话家常,”乌拉那拉氏无奈一笑,“没想到爷对李氏印象如此不好。”
“她是个没正经事的。”胤禛有些奇怪地瞧了乌拉那拉氏一眼,“她整日就会捣弄那些胭脂水粉的,她能找你说些什么?”
乌拉那拉氏脸上飘起两朵极浅的红晕,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胤禛一眼:“爷觉得妾身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
这可真将胤禛给问住了,但面对发妻的询问,胤禛又不好不答,他盯着乌拉那拉氏看了好一会儿,才犹疑地说:“你昨日戴的是朵蓝色绒花,今儿个换成青色了?”
乌拉那拉氏讨了个没趣,方才的欢欣雀跃顿时烟消云散:“妾身昨日也是戴的这朵青色的!”
“那是什么,”胤禛皱眉思索了片刻,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婉齐,你不会是...病了吧?”
“没有啊爷,”乌拉那拉氏又无奈又好笑,“你难道不觉得,妾身最近的脸色变好了吗?”
胤禛皱着眉,盯着乌拉那拉氏的脸又凝视了好一会儿,弘晖保证,他阿玛即使处理正事也从未这么认真过!
“你不...一直都这样吗?”
半晌,胤禛才迟疑地说出了这句话,弘晖明显听出了阿玛语气中的底气不足。
乌拉那拉氏终于彻底放弃了,她静静地拿起筷子。
“爷,用膳吧。”
唉,他恨阿玛是个大直男!
“婉齐,你今日...怎的如此奇怪?”胤禛却还不放心,“是不是李瑶婕说了些什么,你又不愿告知于我?”
“李氏夸妾身最近气色好,追问着妾身用了什么香粉脂膏的。”乌拉那拉氏有些无奈,“拉着妾身说了好一会子呢。”
“就知道这个李氏没正事。”这回胤禛倒是信了,点着头若有所思,“她自个儿没正形就算了,居然还来叨扰你,真是愈发的过分。”
弘晖清楚地看到他额娘轻轻翻了个白眼。
“爷呀,妾身也是女人。”
“嗯...”胤禛奇怪地抬头,“婉齐,你想说什么?”
乌拉那拉氏又被胤禛噎了一把,她有些无奈地看向胤禛:“爷,妾身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胭脂水粉的。您不能因为妾身平常在你心里留下的印象,就忽略了妾身身上女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