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帐内只剩下她们主仆几人,花葡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公主,公主,您该怎么办呐?奴婢好蠢,一直不清楚您过得日子这么难呜呜呜!”
花蓉也红了眼眶,拿起绣帕擦拭着眼角。
叶菁虽说也是心酸,谁听了那番话能好受啊。
不过她倒是没哭,毕竟她还是能猜到,陈雪莹此番作为,主要还是比惨的。
这群将士们,用功勋战绩来逼迫公主退缩,陈雪莹就反将一军,和他们比谁更能占领道德高地。
很显然她赢了。
那些将士们受的苦,不是她造成的,相反他们守卫的大燕,并没能庇护她,反而要送她去和亲求和。
而她嫁的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疯子。
“你真的让岑如海死了?他还挺好用的。”
叶菁趁着那俩宫女没在意,悄悄凑在陈雪莹耳边,低声问道。
陈雪莹摆摆手:“你们俩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先去收拾干净再来伺候。”
“公主恕罪,是奴婢失仪了。”花蓉两人连忙行礼告退。
等帐内只剩她们俩时,陈雪莹才开口:“他好用也是对女主来说,要不留给你,你能用得上吗?”
叶菁连连摇头,她看过岑如海巧言令色的模样,着实是生不出什么好感。
况且她也没信心,能驾驭这种浑身都是心眼的男人。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都是现代文明人,shā • rén要坐牢的。等一会儿的,肯定得磋磨他一番才行。”陈雪莹挥挥手。
*
刘磊带着他一路往北走,离营地大概百米,才停下来。
“刘将军,属下知道错了,今日不该多话的!”岑如海心里没底,不过他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是一副知错的表情。
“你知错了也好,还有什么要交代给家人的?”刘磊沉声问了一句。
岑如海眼皮直跳,不是吧?来真的?
他娘的,不是说好放他生路的吗?
肯定是在试探他,刘磊这厮也学坏了啊!
“将军,您也知道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啊。”
“这种时候还不说实话吗?在天子身边当羽林卫,哪一个不是和权贵沾亲带故,纯粹的孤儿可当不上羽林卫,除非是权贵养的死士。”刘磊的面色严肃。
岑如海瞪大了眼睛:“将军,您就别说笑了,我哪里能攀上那种高枝——”
他的话音刚落,刘磊已经拔出了长刀,直接往他头上砍去。
岑如海吓了一跳,猛地往旁边一躲。
“将军,您来真的啊?我说我说,我是皇贵妃的干侄儿。”
刘磊的动作停下,冷声问道:“蜘蛛和蛇的事情,是你在其中挑唆吗?”
“别骗我,也别想脱卸责任,我回去会仔细盘查,把昨晚每个人和你说了什么话,都问得清清楚楚。公主的直觉非常敏锐。”
在他回答之前,刘磊又加了这几句话,态度非常认真。
岑如海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是一个女人,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将军,您这就有所偏颇了吧。您应该问,今早的事情有谁没参加?元锦公主方才说得冠冕堂皇,你不会全信了吧?她自己之前当缩头乌龟,和人私奔,北齐太子迁怒,差点杀掉我们所有兄弟,之后她又对你那副态度,大家心怀不满,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都是为了替您出头啊!”
他继续发挥着嘴皮子功能,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刘磊。
只是这回嘴上功夫,显然不好使了,哪怕说得再好听,刘磊手里的长刀依然再次落了下来。
“兄弟,对不住了,皇贵妃的干侄儿也不好使,今日你欠公主太多,着实该死。我也知道让你一人承担,是委屈了你,就当我欠你一条命,等下辈子一定好好报答。”刘磊正义凌然地说道。
他这话直接让岑如海破口大骂:“好你个姓刘的,你也会耍滑头了,我要下辈子作甚?你下辈子是猪是狗,都不清楚,怎么报答我?”
“况且我就是个参与者,充其量说几句让他们更冒火的话而已,想害公主的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与我何干!”
岑如海完全破防了,他把嗓子都喊哑了,可是刘磊都无动于衷,甚至杀他的心更加坚定了。
刘磊原本就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如今动了杀心,更是招招致命。
岑如海躲得过一时,却躲不过一世。
实际上他的实力也很强,甚至和刘磊这种武将不同,他会的都是阴损shā • rén招,用毒用暗器等等。
可是如今并不是暴露实力的时候,况且他还肩负着主子交付的任务,若是杀了刘磊,他也无法回到送亲队伍里,任务还没开始就失败,是他无法承受的。
他许了诸多好处,威逼利诱全都用上了,可是刘磊完全油盐不进,全然听不进去,一心只要他的命。
短短几招的躲避,岑如海的脑子里已经思考过诸多种可能,以及造成的结果。
最终他实在黔驴技穷,无奈地自报身份:“慢着,我身上有主子交代的秘密任务,令牌为证。”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黑铁制的令牌,这种令牌极其罕见,乃是精铁所制,整个大燕并不能瞧见几块,原本代表了持令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