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匆匆忙忙回到家里,他一进门,顾不得迎上来的管家等人,径直去了后院。
八福晋瞧见他来,先是一喜要起身迎接,等走了几步,瞧见八阿哥的神色,心里就慌了,拿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爷,我怕是活不成了!”
八阿哥满腹的焦急被这句话化成了无奈。
他搀扶着八福晋坐下,“你这话又是怎么个说法?怎么就活不成了?”
“现在京城上下都在说我这般不好,那般不好,还说我不能生,又刻薄孩子,毛氏她们,感情原我是个不好的,其他人都是好的,”八福晋本来是几分做戏,可说着说着,自己觉得委屈起来了,“赶明儿早些把我给休了,换了好的来罢,横竖你们皇家也不缺媳妇。”
八福晋这番话分明是在耍无赖。
皇家是不缺媳妇,可皇家也没有过皇子休妻的先例,便是再不好,再处不来,也只相敬如宾就是。
八福晋就是拿捏准了这点儿,才敢这么说。
八阿哥叹道:“你说什么胡话,咱们结发十几年,我要是休了你,我成什么人了。你快别哭,我知道这消息就立刻回来了,这事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解决了。”
“是啊,福晋快莫哭了,为了那起子小人哭红了眼睛,不值得。”
张妈妈连忙招呼丫鬟们去端水拿帕,给八福晋洗了脸。
八福晋又重新画了个妆容,这才出来见八阿哥,“爷说的是,是我糊涂,这事我只听爷主意,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八阿哥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八福晋以前性格倔强,一旦拿定主意,那旁人说的话便是左耳入,右耳出,这回能说这样的话,可见真是长进了。
他道:“依我说,查是要查,这种在外放消息毁坏你名声的,只怕跟你结了仇恨,如果不查清楚,日后岂不是还要再受威胁?你可想出有谁可能是害你的?”
八福晋脸上浮现出了犹豫神色。
她绞着手里的衣带。
张妈妈察言观色,体贴道:“咱们福晋往日都是直言不讳的脾气,怕得罪了不少小人。”
“正是,我一时也想不准会是谁。”八福晋顺着张妈妈给的台阶说道。
八阿哥一时间门竟无言以对。
这是仇人多得数不清了,他道:“你仔细想想,近来有得罪过谁?”
八福晋一怔,绞带子的动作一顿,眉头蹙起,露出思索神色。
雍亲王府那边?
耿氏?
不,不可能,耿氏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八福晋心里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说。
若是要说,这件事又是见不得人的,倘若不是雍亲王府那边做的呢,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发现那小人,还被爷知道她背地里做的勾当。
八阿哥道:“眼下都什么时候,你还犹豫什么。”
八阿哥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重。
八福晋吓了一跳,她抬眼看了看八阿哥,嘴唇蠕动,“是有这么件事。”
她含含糊糊地把自己指使府里的人出去散播耿氏谣言的事一说。
屋子里鸦雀无声。
珐琅自鸣钟的钟摆来回摆动。
八阿哥气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张妈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就说怎么无缘无故就有这种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