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这是做什么?”
刘格格有些恼了,嗔怒地看向九阿哥。
九阿哥一笑,这一笑不得了,笑得歪在炕上,半晌直不起腰身来,笑过了,他才道:“你想太多了,我看你这辈子只怕没有坏的本事。”
这句话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刘格格瞪了九阿哥半天,最后还是想了想,还是不跟他置气。
至于这件事,谈都谈了,这会子说不,反而不合适,倒不如以后挣了钱,多多的给她。
因此,就磨着九阿哥挑人挑铺面。
九阿哥自己原也有几个饽饽铺子,东南西北都开了,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见刘格格难得有件事像是能办成的样子,九阿哥便调派几个好手,事情交代下去。
几个管事刚知道是给刘格格当差,心里都叫苦,可等试过几个饽饽的味道,又改了主意,一门心思谋划起怎么开好这个铺子。
此事暂且不提。
说到八阿哥的婚事,纳侧福晋跟纳妾不同,侧福晋是正经上玉蝶的,便是生出来的孩子也只当嫡出看待。
何况八阿哥这回的侧福晋还是姓赫舍里氏,算辈分,是太子的表侄女,这身份不同,八贝勒府自然不能小觑。
十月初十那日,能来的都来了。
四阿哥、四福晋都去吃喜酒做客,新娘子迎到后院去,八阿哥负责招呼兄弟们,八福晋则负责招呼妯娌、各府福晋。
今日来的人着实不少。
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看太子的面子,今日的宴席也不能不来。
太子倒是没来,却也打发了两个太监送来一份厚重的贺礼,给足了赫舍里侧福晋面子。
福晋们的宴席设置在正院。
三间正房大开,铺了红布的八仙桌旁按次序坐下,三福晋、四福晋、五福晋等人坐了一桌子,各府侧福晋等人坐一桌子。
三福晋低声跟四福晋说着话,“适才我瞧了一眼那赫舍里氏,倒是好标志个样貌,老八倒是捡了个大漏。”
四福晋慢慢地吃着茶,只随口答应几声,以表示附和罢了。
三福晋还滔滔不绝:“我看八弟妹这回是碰到劲敌了,那什么毛氏大可不理会,可是这赫舍里氏,老八却是不好把人当花瓶摆着。”
五福晋却是不耐烦三福晋在这里含沙射影,八福晋为人是可恨,但是又何必在这会子冷嘲热讽,便是出了气,自己品格可不也显得低下。
她夹了一筷子鱼肉到三福晋碗里,“三嫂,今儿个这鱼倒是新鲜,过了这个月,想吃鱼可难了,难得这鱼一点儿不腥。”
三福晋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撇了撇嘴,到底不说了。
她不说话,这桌子就安静下来,大家才觉得好受些。
比如七福晋、九福晋两个性子淡的,就喜欢清静些。
可偏偏三福晋安静下来了,八福晋拿着酒壶来了,她笑盈盈,满脸笑容,虽比先前瘦了些,却越发显得眉眼艳丽到尖锐。
“三嫂,我来敬你一杯。”
三福晋很是受用,拿起酒杯跟她碰了一杯,难得还说了句人话,“八弟妹今日也少喝些,咱们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
八福晋笑了下,将酒一饮而尽。
五福晋瞧着这神色就不对。
刚这么想,就瞧见八福晋转过身看向四福晋,“四嫂,旁人可以少喝些,您,我可得敬您三杯。”
八福晋话语里带刺,四福晋眼皮一抬,问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怎么个说法?四嫂今年府上喜事频频,难道不当贺?八月里得了个小阿哥,听说你们府那耿格格又怀了双胎,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喜事。做妯娌的心里对您是羡慕不已。”
八福晋笑眯眯说话,“您这贤惠,可真值得京城各家福晋好好学学。弟妹也托您的福,以后也学怎么个贤惠大度,怎么个当好福晋。”
这番话简直就是在故意羞辱四福晋。
四福晋愣了愣,起初没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荒谬可笑,等回过神,想明白缘故后,气得脸上脖子一片通红。
她素来不怎么跟人吵架,便是被人得罪了一两句,也会考虑场面,忍忍也就过去。
可今日八福晋实在荒唐,把她气得不轻。
四福晋抿了下唇,“八弟妹这话我领了,我也盼着贵府侧福晋早日开枝散叶,也好叫皇阿玛少为八贝勒操心子嗣的事。”
好脾气的人发起怒来,更叫人侧目。
四福晋这句话落地,正房这边瞬间安静无声,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四福晋。
八福晋也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拿着酒壶的手指关节更加是用力到发白。
“不过几句道喜的话罢了。”见八福晋这模样,四福晋心里反倒觉得无趣,自己真是一时糊涂,居然跟八福晋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