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意思?不满足于此?
曲凝兮这回反应迅速,立即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摇晃着小脑袋,闷声闷气道:“这个不行,我们这样不太对……”
私相授受已是出格,怎能亲昵至此呢。
“孤也不需要这种安慰,”裴应霄被她的敏捷看笑了,道:“心情不好是骗你的。”
“啊?”他居然骗人。
曲凝兮目露指责。
“有些东西日日夜夜存在,并不只特定在这一段时间。”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今日,无需低落。”
曲凝兮眨眨眼,没听懂。
总感觉好像是在意有所指。
若是说陆家的伤痛,确实无时无刻不存在,对于至亲而言,不是悼念的日子,难道就不疼了么?
时隔多年,或许已经麻木,今天就只是纯粹的做道场法事罢了。
曲凝兮不欲探究太多,可是看着眼前的裴应霄,又难免心生好奇。
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脱下虚假的面具呢?
“其实,”她撤下了捂嘴的动作,道:“方才我询问了陆姑娘殿下心悦之物,想给你筹备谢礼。”
“谢礼?”裴应霄伸手一掐她的脸蛋,“小晚瑜有心,孤甚是欢喜。只是不该透露到正主面前,怎么不藏着点?”
曲凝兮一想也是,收到礼物的人真是半点惊喜都没有。
“是臣女欠缺考虑,殿下马上忘掉吧……”
“两只耳朵都听见了,如何忘掉?”裴应霄决定提一提要求:“不用心的礼物,孤不会收。”
听上去还会退回她的谢礼?
她这般小心翼翼,还不够用心么?
“还有……”裴应霄一把揽过她的细腰。
曲凝兮没防备之下,直直撞入他怀中,严丝合缝。
她被禁锢住了,蜿蜒的腰线落入掌控,裴应霄一低头,似笑非笑的:“对孤的表妹提此,小晚瑜意欲何为?”
曲凝兮心头一跳:“什么?”
裴应霄温热的指腹捻上她的唇瓣,柔声道:“真是遗憾,表妹并未心系于孤。”
所以你的算盘落空了。
曲凝兮神色一僵,扭头躲开他的手指,想把脸埋起来:“殿下无需告诉臣女这个……”
完了,他知道了……他看出来了?
按理来说,明知自己会成为东宫妾室,都不会在太子妃候选人跟前故意如此,堪称挑衅。
要么是不知轻重的愚蠢,要么就是刻意为之的刺探。
是她做得太明显了么?
曲凝兮怕得很,裴应霄太聪明了,还很敏锐,她完全摸不清对方对她的看法。
他到底看穿了多少,又是抱着何种心思触碰她?
是在玩弄她么?
她在他眼中一定很蠢。
蠢一点也没关系,不要杀她就好呜呜……
曲凝兮微颤着,反手抱住裴应霄的劲瘦窄腰,细声细气道:“殿下,晚瑜一定用心准备礼物……”
他在她耳边轻笑:“嗯,孤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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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马寺回来,曲凝兮当真冥思苦想,要弄个‘用心’的礼物出来。
曲婵茵拿着字帖过来找她时,她想过送太子字画。
而后曲允邵缠着要把小匕首还给他,她又联想到武器,送一把佩剑似乎也不错。
但最终,这些想法都被曲凝兮否决了。
名贵但不够罕见的字画,未必能讨得欢心,裴应霄不像是醉心此道之人。
至于佩剑,她没有门路,上哪去寻一把好剑?
太子以温雅示人,也不适宜携带佩剑。
映楚在一旁看着她纠结,忍不住笑道:“小姐,姑娘家手缝的香包,是最有诚意的了。”
不是长辈至亲,都收不到呢。
曲凝兮闻言,道:“我不擅女红,怕是拿不出手。”
“殿下不会介意的,宫里不缺绣娘,那些精巧之物有什么稀奇。”
映楚这么说,细想之下有些道理。
她花银子去外头寻罗,怎么也比不上太子的私库,不如就动动手?
曲凝兮窝在茴清苑里,开始做手工活,努力了两日,初见成效。
这时,宫中发生了一桩事,二皇子惹祸了。
一个小宫女坏了身孕,不慎撞到太后手里,把太后气得不轻。
原以为是跟哪个侍卫胆大包天,秽i乱宫廷,谁知几个嬷嬷审问追查下去,得出的结果竟是二皇子!
小宫女哭哭啼啼的全招了。
恰巧,皇帝正在太后宫中陪她用餐,这么一捅出来,太后想帮忙遮掩一二都没法子了。
况且,太后也没打算放过裴靖礼。
和郑家议亲阶段,眼瞧着郑家的态度并不热络,别以为是皇子皇孙就能轻易求娶,就这品性,谁家好闺女敢嫁?
小小年纪尚未娶妻,就搞出一个庶子来,传出去只会说皇家教养不当!
太后早觉得该让二皇子出宫建府,方能自立,曲皇后却说不急。
她怕陛下给封一个王爷,划分一块封地,一切岂不板上钉钉了?
和太子相争名不正言不顺,何况有了自己的府邸,恐会疏远天家父子的感情。
还是住在眼皮子底下方便些。
谁知就这么和小宫女搅和到一起,宫里的女人,全部都属于帝王,二皇子这是逾越之举。
更微妙的是,云昭仪也在此时被诊出喜脉。
父子二人齐齐添丁,撞到一块,多少叫当爹的有些尴尬。
天庆帝发了火,把二皇子叫到跟前狠狠骂了一顿,
如此无法无天,不教训是不行了,他的一张老脸往哪搁。
天庆帝当场让盛德传他口谕,拟一道圣旨,着令二皇子去守皇陵一个月。
去跟祖宗们反省赎罪!
曲凝兮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二皇子已经启程出京了。
“昨日连夜就动身了,”映楚低声道:“陛下动了怒气,不让他多做逗留,还拒绝了皇后娘娘的求见,呵斥她教子无方,身为皇后,管辖不当。”
映楚的语气满是看戏意味。
先前,皇后捡到一纸情诗,想用这个做筏子,趁机污太子一手。
这下可好,她的儿子直接庶子都揣上了,是谁秽i乱宫闱?
曲凝兮跟着露出笑意,她高兴的是,二皇子离京,会让她的压力减轻不少。
他自顾不暇,想来就不会一门心思对旁人做什么龌龊手段了。
陛下与皇后,就是教子无方,前者并不了解他那一对子女的秉性,而后者了解,但是纵容。
二皇子暂时蹦跶不起来了,只剩下一个明婳公主,她尚且处于避风头阶段,以此逃避和蒙弈淮的婚事,但不得不防。
明婳得知王锦意为她作证,而后是否深入探查此事?她知道王锦意想娶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