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甸海远比想象中要困难复杂的多,单单是贩卖妇女儿童就牵扯了许多甸海的黑势力,他们做的生意不只是把人当货物,往往还有其他灰色收入、交易,甚至背后的大老板就是甸海官员。
绝非十天半月就可以做到的,这一点孟真非常清楚,所以她不留余力的支持郑兰,连同章、谢两家,保障郑兰稳定泰蓝、甸海的医疗和经济,让郑兰无后顾之忧,大刀阔斧去做。
不只是明面上的这些,郑兰登基大典礼那日沙俄首相亲自前来,其实同来的还有肯尼上将,他带兵直接前往甸海河的交界处,协助泰蓝军方围剿清除了甸海最大的“交易集中地”,这场bào • dòng持续了几天还没有结束。
甸海的政府是个空架子,真正握着实权的是军方,郑兰和孟真来到甸海这日,他就是为了和甸海军司令谈判。
这场谈判进行到傍晚,甸海的军司令依旧不肯妥协,他直接摊牌了和郑兰说,他可以配合郑兰立法,抓一批拐卖贩卖妇女儿童的,但郑兰必须停止在甸海河的围剿清除行动,必须默认“交易集中地”的存在。
等同于直接告诉郑兰,交易集中地背后的靠山就是军司令,大家心知肚明,甸海最大的经济来源就是那片交易集中地,人头交易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军司令愿意停止人kǒu • jiāo易,但其他交易郑兰必须允许存在,这对甸海的经济也是有益的。
谈判不欢而散。
孟真坐在郑兰的休息室里,听着郑兰的副将为她复述了整个谈判过程,她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甸海贫瘠,没有经济来源,军政府全靠着这些交易集中地养着。
这才是甸海最大的毒瘤,挖掉会动摇根本,但不挖掉就继续烂透。
但孟真丝毫不在意这些,她痛恨甸海,连同甸海的大雨也一起痛恨,她恨不能毁掉这里的一切,她要做的就是摧毁,摧毁之后郑兰才能重建。
房门被打开,郑兰一脸疲惫的坐着轮椅进来,看见她又松弛下来笑了,“你都听到了,这群老混蛋是不肯松口的。”
他进来之后,又吩咐副将取来了几份档案交给孟真:“杜妙女儿的口供和吴刚的,还有另一位叫杜小妹的已经过世了,里面有具体的调查记录。”这些都是她要的。
孟真接过来翻开看了看,顾青的养母叫杜妙,十五六岁嫁给渔民老公,育有三女,卖掉两个女儿,却把顾青当亲儿子一样收养了。
现在想来,她和顾青都曾经被卖到了甸海,际遇却是完全不同的。
她又想起曼耳的那位捐了金佛的李老先生,他回忆起甸海是快乐幸福的,甸海的日子是他童年里最快乐的日子。
可像她、像杜妙的这两个女儿,甚至是像杜妙本人,回忆起甸海大概没有一天是轻松快乐的。
杜小女、杜小妹,杜妙……
妙字在甸海语里是翠绿色的玉的意思,甸海女人通常被用各种珠宝来取名,有些连名字也没有。
“还需要再等几天,等和那群老混蛋谈判好了就下通缉令把杜妙抓回来。”郑兰和她说,又问:“你饿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孟真摇了摇头,把档案袋放回桌子上,对郑兰说:“你放心,很快就能结束谈判,彻底结束。”
郑兰看着她。
她坐在椅子里笑意盈盈的用手机在发送着什么,“在甸海讲道理是没用的,最管用的永远是暴力。”
她的手机闪烁了一下,像是发送成功,她笑了一下起身手臂撑着桌子附身看郑兰,低低说:“你放心,泰蓝王只需要做君王该做的事情。”其余的她来做,她没耐心等了。
郑兰仰头望着她,她那双眼像两簇火焰,是野心、是欲||望、是永不熄灭的好胜心,他每次看到这双眼睛就会明白为什么那勒被她在花园里用枪指着脑袋,却更加迷恋她。
他一次次为她心动,可每一次都会想起她第一次赴约时,在宴会厅和他说:娶她不如好好和她谈生意。
“孟真……”他叫她的名字,话还没有说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接起来,郑兰就听见了那边顾萧的声音,他问:“真真你在甸海哪里?甸海河那边是不是出事了?你安全吗?”
郑兰无端端的心烦,顾萧很平庸不是吗?他怎么会得上得到孟真的青睐?顾萧都可以,那他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