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歌心中大惊,这时二叔时时唠叨的话语如流水一般一丝丝冲入脑海,人鬼殊途,佛魔有异,每个物种都有各自的点灯法门,甚至有些是没有命灯,若是将人灯之法用于鬼异身上,对其是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更重要的是此等违背天理循环正道沧桑的举措,会给点灯之人施加违逆天道的劫数,且不可逆。
之前自己根本没当回事的极端情况,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屋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且伴随着电闪雷鸣,几声不同寻常的呼声、叫声缓缓传入耳来。
沈朝歌后怕的无以复加,手指都不听使唤的抖动,傅阳阳见脸色大变的好兄弟,紧忙上前安抚询问。
沈朝歌却是不等傅阳阳开口,急忙将傅阳阳推出去,大喊:“阳阳,快回家,最近镇上闹鬼,晚上千万别出来,快走快走。”
傅阳阳欲言又止,顶着大雨快速跑回家去。
“轰隆隆”,雷声震耳欲聋,沈朝歌不敢出门去,只能扒开门缝看向屋外,但出奇的发现在闪电划破夜空的间隙,天空似乎一个黑点由芝麻大小迅速变大,期间夹杂着几丝雷光下坠,而且...
那雷光的颜色是...黑色的!!!
这应该就是二叔沈先生曾说过的天罚!
突然间,一股股阴风来袭,而且鬼吼的声音愈来愈大,沈朝歌下意识用背顶住房门,可越是如此,哭声、怨声、叫声、骂声却拦不住的冲入耳中,背后的房门也像是有人用力冲撞,茅屋边边角角似乎有泼墨一般的黑手流动,缓缓渗入屋内。沈朝歌浑身灰布麻衣已经彻底湿透,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下流。
“咚咚咚,哐哐哐”不绝于耳的敲门推门声此起彼伏,仿佛门外就是一群嗜血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咧开巨大獠牙,沈朝歌后背无法发力,转而用肩膀顶住房门,咬着牙不敢向外看。
天空中的黑点中睁开一只眼睛,仿佛要将这天地看透刺穿。没有任何犹豫,一道刺眼的光线从天而降,速度快的眨眼即至,目标正是沈朝歌所在茅屋。
“啊啊啊啊啊啊”
黑色天雷正中沈朝歌,羸弱躯体仿佛被瞬间抽干了生机,沈朝歌缓缓倒在地下,痴痴的望着破门而入不知数量蔓延数十里的一道道虚影。
在那黑影扑面而至时,一道青光剑气横贯长空,屋外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沈朝歌大口喘着气,维持着仅剩的一口气息。一股芬芳悄然而至,一个身着白衣,双鬓发丝长垂好似不染凡尘的绝美女子出现,探查了一番躺在地上的少年吩咐道:“此子尚有生机,以茅屋为点,结悬灯梨雨阵。”
“是,百里师姐!”屋外十余人皆是白衣白剑随即单手掐诀,白剑于手中转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绽放青光半球形状的屏障将破碎的茅屋裹在其中,随后众人皆是挥剑同鬼影厮杀。
屋内的悬灯宗首席弟子百里清照将一口气吊着的沈朝歌抱回床榻之上,将真气缓缓输入体内,可刚入经脉就与鸠占鹊巢的黑色天雷冲撞,将本就残破不堪的五脏六腑搅和更加支离破碎。
百里清照也是从未遇到这般状况,犹豫了一番,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将其中一粒表面略有坑洼且并无光泽的丹丸喂入沈朝歌嘴中,而后将一道纯粹真气从后者眉心注入,见沈朝歌状态逐渐稳定下来,重重出了一口气:“这群市井鬼魅,真是厌人的很!”
“轰轰轰”第二道天雷已经缓缓酝酿,这次明显比第一道线状的天雷要粗壮些许。
百里清照一掠而出,作为悬灯宗大师姐,见多识广,可天上的黑洞,加之这黑色天雷,这么多年也是从未见过,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而且看那即将落下的天雷,目标分明就是这茅屋。
转头看向屋内的病秧子,内心腹诽:难不成是这小子的缘故?
来不及了,天雷转瞬即至,百里清照飞掠至空中,鼓起充沛真气,裹挟夜间雨滴,一粒粒雨滴聚而成线,继而成面,最后形成一道青光雨剑,从茅屋处由下而上对着天雷冲击而去。
百里清照毕竟年轻,修为不够,且人力岂可与天斗,雨剑在触碰天雷的瞬间,怦然炸裂,黑色神雷丝毫没有被滞缓的迹象,刺空而来。百里清照被雨剑余波震开数十丈,口吐鲜血,浸染白色法袍殷红一片。
茅屋四周的悬灯梨雨阵也是顷刻间崩碎开来,丝毫不起作用。眼看天雷即将炸入茅屋。
百里清照及其余悬灯宗弟子也是无力回天,驾驭真气于周身形成沧海盾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