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鲤,胃中之囊蕴五金之气,死则化归,不为外人所取。
其鳞甲似神兵精铁,刀剑难伤。
其血肉藏磅礴血气,食之大补。
其为越过龙门,五金之气尽归血肉鳞甲,力已至竭。”
庄生似乎早就知晓眼前一幕,此时缓缓开口,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为大鲤定下罪状。
被逼到绝路之时,大鲤会耗尽体内的五金之气,融于己身,本就非凡的鳞甲会因五金之气的滋养,更胜一筹。
大鲤难擒,便是练脏武者,在水中也不好将其抓获。
正是因此,大鲤才越加昂贵。
每十五年,鲤跃龙门之景不仅仅是凡俗的一场奇景,更是一场狂欢。
渔夫们会联合起来抓捕大鲤想要赚取一大笔钱,武者想要用它的血肉增长气血,将士们想要大鲤的鳞片制作甲胄,便是皇帝也想要博得大鲤中的头彩,喻义擒龙。
那头率先越过龙门的大鲤,怕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它们眼中的高山险阻在费尽浑身解数之下终于成功越过,可等待它们的,根本不是一片坦途。
这场鲤跃龙门,伴随着第一头大鲤真正越过龙门口,才算是真正开始。
守候在这里的那些人,又有几个是真的为了一览奇景?
怕是寥寥无几。
川流不息的河水中,那头大鲤被杀了。
飞跃龙门之际,它分明曾吟叫过,其声浩瀚广博,恍如龙吟。
但被武者围攻,铁锁洞穿身躯的时候,它在奋力挣扎之际分明是越过河面数次。
却并没有再吟叫,亦是没有为自己的族群示警。
或许它也知晓,渡过龙门,会死一些同族,可不渡龙门,所有同族都没有好下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亲眼见证着眼前一切,顾担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对凡俗而言,大鲤浑身是宝。
为此暗中等待,伏杀,自然不再需要什么别的理由。
那对仙道而言,长生不老,又该如何?
顾担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不能算物伤其类,只能说是顾影自怜。
长生者.长生者!
为此,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他不再去看人群之中的狂欢,而是目光向着龙门山下望去。
那里,仍旧有着诸多大鲤在努力着,甚至可以说是争先恐后。
它们并不知晓第一个越过了龙门的大鲤,究竟遭遇到了什么,但那一声兴奋的吟叫,却像是为仍在不断努力的大鲤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不多时,便又有新的大鲤成功飞跃龙门。
同样是天火灼尾之景象,顾担的眼中却并没有再为它庆幸,有的仅仅只是深深的悲哀。
不出所料,第二头大鲤即使算不得头彩,其本身就极有价值,全然没有放过的理由。
纵是围观群众们,这个时候都兴奋了起来。
“快快擒下,又来了一头!”
“这头看起来伤的更重,虽算不得头彩,却也价值不菲,快跳下去擒它啊!”
“游的最快的那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浪里无踪铁大侠吧?身手果真非同一般!”
即使不去看,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周遭响彻不休,一群看热闹的人表现的尤为兴奋。
似是对他们而言,大鲤本身拼尽一切的精神和努力,远不如此时随便出手便能得到莫大收获的感觉更强——就算收获的人不是他们,能够亲眼见到好似也与有荣焉。
“你怎么不下去擒大鲤?”
听的烦了,顾担目光转向一旁的中年男子,正是先前赠予他女儿玉佩的那一位。
顾担观其血气,已近练脏大成,若他也要投身争夺大鲤头彩的竞争中,显然是很有机会的。
“嗯?”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随即不敢怠慢的说道:“我来此只为带女儿一观鲤跃龙门之奇景,感悟其中精神。至于大鲤代表的荣华富贵反倒随处可见,算不得什么。
若能得其精神之一二,就足以受用终生。”
顾担看了他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