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兄,小崔年少,口无遮拦!”
不理会杨荣的劝解,韩克忠大步上前,看着崔书生,继续朗声道,“就说我老家山东,义军举旗万家景从,无数山东男儿,先是跟着毛贵将军北上,战死他乡!”
蒙元乱世之时,华夏大地无数草莽豪杰冲天而起。
南方且不说,北方大地,刘福通,毛贵,关先生,大刀敖,白不信,李喜喜等人,硬抗蒙元的举国精锐。平心而论,战况惨烈比南方有过之,无不及。
此刻,韩克忠眼睛都红了。
那崔书生也似乎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不敢与之目光相对。
“还有那刺杀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的山东好汉,俺们山东的田丰王士诚,莫非也是你所说的顺民,帮着镇压义军的帮凶?”
韩克忠低吼,“大明天下,地分南北,人可分乎?家有贫贵,人可分贵贱乎?”
“韩兄,在下替他赔罪!”杨荣上前拱手。
韩克忠淡淡一笑,又低声道,“姜葱蒜等物,确实是吃了口有异味,颇为不雅。但你以食论人品,动辄指责,岂是君子?”
“是,我北地比不得你江南富庶,菜肴花样也比不得你江南!”
“可我问你,南方诸地,贫者也能食须精,脍须细吗?南地寻常百姓,不也是粗茶淡饭吗?”
“哼!”崔书生面皮发热,但依旧冷声道,“起码我们不和你们这般,生吃葱蒜,惹人厌烦?”
“哈!俺自吃俺的,你烦个鸟!”韩克忠怒极反笑,“吃你家的了!”说着,瞪着对方,“一方水土一方人,我山东人无论贫富,世世代代都吃葱!”
“你看不惯,那也是孔孟之乡!你看不惯,我等也繁衍生息,谨守祖宗教化!”
“不单山东,黄河以北,河南河北等地都吃。春夏,取其心用以佐餐。秋冬窖藏,用来过冬!”
“你看不起的大葱,是我们北人的口中食!”
“你不是看不起大葱,你是看不起我们北人!”
说着,韩克忠忽然大笑,“说来真是笑话,俺和你说这些作甚,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