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狗日的,要走也不说话,老主子多难受?”
“你狗日的,自己不敢说还心里觉得老主子要把你咋地?”
“你狗日的,真想把你咋地,你能活到现在?”
“你狗日的,一把岁数全活驴身上去了!”
啪啪啪!
老头儿一个劲的抽,几下之后就没了力气,抽不动了喘粗气。
“你他娘的,你说你该死不该死杂家大老远从京城出来,一见面你他娘的就杂家他娘的送你送出错来了?”老头上气不接下气的骂道。
“朴叔,您老快坐!”汉子赶紧把驴车腾出来,给让老头儿坐好。又掏出水囊,送到老头的面前,“您润润!”
咕噜咕噜,老头喝了两口。
然后脸色不善的瞥了汉子几眼,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呀,心太重了。”
汉子讪讪,“坏事干多了不都这样吗?”
忽然,老头咧嘴一笑,然后竟然有些好似长辈对晚辈宠溺一般的,摸摸汉子的头,“瞎说八道,哪干过什么坏事?听主子的话,咱们干的就都是好事!”随后,叹息一声,“放心,今儿你那些大逆不道之言,杂家不会乱说。”
说到此处,噗嗤一笑,“你又欠了杂家一条命啊!”
“您的恩情,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汉子感叹,“若不是您说好话,当初我”
“不说那个!”老头儿摆摆手,“正是因为你死过几次,所以杂家不怪罪你,还要帮着你。”说着,深深叹气,又道,“这一走,再也不回来啦?”
“找个没人的地方,粗茶淡饭也挺好!”汉子低头。
“你是见惯了尔虞我诈才想着疏远庙堂!”老头儿笑道,“可是人呀,都是贱皮子。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就是两天半新鲜,又会怀念当初呼风唤雨的日子。而且”
说着,他继续戏谑的说道,“而且江湖也不是那么好呆的!是,你毛骧一身本事,寻常五六个汉子近不得身!可别人惹不起你的原因,是你的身份!”
“你若想当普通人,就要记得永远都低眉顺眼的。因为你就是一个人了,没有帮手了。哪怕是小痞子小赖子,都能跟你耍横,让你受气!”
“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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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正是毛骧,老头儿正是朴不成。
太阳微微偏斜,落日的余晖正好打在他俩还有麦田之上,一片红晕。
“我不欺负人就不错”
“别嘴犟!在外头谁认识你呀?”朴不成笑笑,“做寻常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应该比我杂家楚,寻常人就是一辈子都要忍气吞声。你能做到吗?”
毛骧眉毛一拧,“您知道的,我是想去做寻常人,但我不是真的普通人啊!您的担心,没必要!”
“呵!”朴不成笑了,眉毛跟着动动,然后冲远处摆手,“过来!”
说着,他看了一眼毛骧,“放心,是我的徒孙,不是来杀你的!”
毛骧被说的不好意思,“您这话说的,嘿嘿!”
不多时,一个十bā • jiǔ岁的小太监,深一脚浅一脚的从远处过来,手中还拎着两个包袱,很是吃力。
等走得近了,那小太监一不说话,二不乱看,好似毛骧不存在一样,把包袱放在地上,然后低着头站在朴不成的身后。
“这一包,老主子给的!”朴不成一指其中一个包裹。
毛骧的心,忽然一堵,哑然道,“老爷子”
他缓缓低下身打开包袱,第一眼看到的是几张银票。但更吸引他目光的,是包袱中还有一个小包裹。
包裹用蓝布包着,打开之后,毛骧的手僵住了。
“他老人家说了,你哪天溜达够了,想回来了,穿上衣裳就回来!他老人家还说,在外边遇上事摆不平了,这身衣服能救的命!”
朴不成的讲述中,毛骧展开那件衣服。
簇新的,金线入手很硬,金线彩线组成一只活灵活现,威武狰狞的麒麟。
大明,麒麟服。
玉带,鹅冠,尖头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