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爵理解曾胜己现在的心情。
“那就去看看。”
刚出了人命案,县衙现在肯定挤满了人,虽然这人是县太爷的闺女,但只要被认定是意外死亡,就得开堂审理。
他们到县衙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但县衙外还是人挤人,都想要知道后续的结果,想要知道死在河中的女子是不是他杀。
邱弘看着抬回来的尸首,白布掀开,是那张熟悉的脸。
整个人的身子不停地晃动,他右手摸着额头,随时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蓉姐儿,你怎么会死呢?”
邱弘是真的伤心,说完硕大的眼泪就往下掉,也不顾这么多百姓在外面,用官袍的袖子擦眼泪。
“丁仵作,丁仵作来了没有?”
哭了一会,邱弘终于记起来自己是县太爷,即便悲痛万分,还是记得检查女儿的死因。
丁仵作是一名年逾五旬的老者,不过身子骨硬朗,听到县太爷喊自己,背着工具箱从一旁小跑了过来:“大人,小人在!”
“你,你来验尸,务必找到小女的死因。”
“是。”
仵作验尸自古有之,但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极为排斥死后被人破开验尸。
即便宋朝时,已经有了极为严苛的验尸流程,依然不能被百姓接受。
而今,县令之女身死,县太爷当众验尸,让在旁观看的人心里有些触动。
验尸,或许是能将凶手揪出来的的一种最为有利的方式之一。
“是他。”
混迹在人群中的曾胜己对顾卿爵道:“就是他邱弘。”
“师傅,就算是之前的故交,以你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贸然相认,我们先看看再做计较。”
“嗯。”
这半年来,曾胜己也算了解自己这个徒弟,心思细腻,聪慧至极,他这么说定是有他的道理。
明光县十分繁荣,晚上没有宵禁,即便天已经黑透了,依然阻拦不了大家看热闹的心。
因要验尸,现场由两名衙役拉起白布,另有一名拿着笔墨候在一旁。
现场的烛火增加了好几支,十分明亮,丁仵作的一举一动,都倒影在白布上,而站在外面瞧热闹的百姓,眼睛全都盯着白布上的影子。
仵作每验一步,都会大声宣读,而后由候在一旁的衙役记录在案。
大字不识的百姓听不懂那些词,一些读书人能听得懂,但不懂验尸的即便听得懂仵作所说,也并不知其意。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面前的白布撤去,被验尸的邱姑娘已经被仵作盖上白布。
丁仵作将验尸的工具收起来,跨过早已燃烧好的火盆,将身子清理干净,这才复命总结邱姑娘的死因。
一句话:死后溺水。
之前在客栈吃饭,穿狼烟色的男子道:“我就说嘛,这肯定是被人谋害的,估计就是那个书生。”
顾卿爵眉头微动,状似无意的问道:“为何怀疑那个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