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戟满目悲怆，木木的道，“老夫想要回去调查来着，可是接着竟是北苍山战败，北漠铁蹄长驱直入，开启了疯狂屠城，圣上割十二城求和，现而今那小镇早已成了北漠人的领土了。”
他再也无法查清当年之事，这猜测，这愧疚，这罪恶，会伴随着他一辈子，直到化为尘土的那一天。
君墨沉听到这里，脸色沉得像覆上了一层浓浓寒霜。
割十二城求和，是谢家的耻辱，是大燕的耻辱，总有一日，他会为谢家雪耻，为外祖父铮铮铁骨的一辈子雪耻。
君墨沉放在桌上的大手紧紧攥着，然后又慢慢放松，恢复了沉敛平静的模样，站起身，看向一旁的顾千舟道，“走吧。”
顾千舟点了点头，跟他离开了此处古宅。
而杨老头，木木的坐在那里，好像入定了一般，对他们的离开没有半丝反应。
顾千舟离开了宅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把刚刚在里头的无尽压抑呼了出去。
两人上了大黑马，顾千舟忽然问，“王爷是在调查当年北苍山的事情吗？”
君墨沉从不避讳她，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顾千舟：“……”
想起了那些逆党之言，直觉这事情不简单，渣王爷查下去怕是……
她原本要打定主意，把逆党之言压在心底，绝不吐露半句的。
可眼下，她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他一下。
斟酌了半晌，仰头道，“君墨沉，你俯身下来一些。”
“嗯？”
君墨沉挑眉看着他。
顾千舟干脆揪住他心口的衣裳，一把将他拉了下来，凑在他的耳边低低道，“君墨沉，我见过那些逆党之言，并且熟记在心，你要听听吗？”
君墨沉盯着她的小脸，薄唇轻启，“谢家满门，惨死何辜，庸帝无德，诛杀忠臣，敢称天子！”
面无表情的说出，可见早已不是第一天知道。
顾千舟眸子一瞬瞪圆。
渣王爷竟然知道！
既然知道，再结合皇帝的反常，那应该知道，此事查下去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