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雪方才在山腹中,看到那如同肌肉般舒张的石壁,便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因为情势危急,来不及细想。
此刻情况安定,她这才想起来,这既视感从何而来。
此前她曾向白晴询问过,在碣石洞内,自己陷入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
白晴曾经提到过的一件事情便是,宏衍子也曾用过让岩壁蠕动闭合的手段,在拖延她追击的同时,还将她的灵力消耗殆尽。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后续白晴在和宏衍子交手的时候,灵力耗散,陷入被动局面。
此前宏衍子能让这岩壁活动,现在这不明生物也可以让岩壁活动,这两者间是否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敢确定。
这三元观后山山体的岩壁能够活动,或许是因为整个山体都是这不明生物的一部分。
至于宏衍子究竟是如何催动山石活动的,她并没有什么头绪。
好饿
被她强行压下的饥饿感再度袭来,她不自觉地便将手探入虚空,准备取出那节被她切下的根须。
整个过程便是一种无意识的,自然发生的状态。
就好像无意识地扶了一下眼镜,又或是下意识的地看了一眼手机,总之一切都是这么合乎情理,就仿佛她本就该取出这段粗大的根须。
没错,这当然是合理的,饿了就该进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的理智已然被这股发自灵魂深处的饥饿感摧残殆尽。
但她还是提起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
不能吃,绝对不能吃,你真的要吃这种不明生物的根须吗!
好饿,可是我好饿,我已经两个多月没吃过东西了,我真的好饿啊!
对,我就是取出来闻闻味道,我不吃,绝对不会吃的,闻闻味道解解馋而已。
她的左手拗不过右手,一点点将这根须拽了出来,甘美的香气从虚空中涌出,她的口水几乎要将自己溺死。
“没关系的,就吃一小口,一小口而已。”纪婉芸的声音忽然以幻听的形式出现,“乖哦,来张嘴,啊——”
不能信,这是幻听,这是幻觉,都是幻觉,绝对不能再相信了,绝对不能吃这古怪的东西!
她双手紧紧抱着头,全身颤抖不已。
但这根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在了嘴边,切口渗出的甘美的蜜糖已然濡湿了她的嘴唇。
她没有伸舌头去舔,但她的嘴唇却仿佛突然有了味觉一般,甜蜜的感觉直接灌入了脑髓。
食髓知味,她再控制不住自己,抱起手中的根须,咔哧咔嚓地啃了起来。
口感有点像甘蔗,但比甘蔗更脆,更甜,更多汁,还不用吐渣。
我在干什么,快停下来啊,不能吃啊,不能吃这种东西啊.
她眼角流出了绝望的泪水,但咀嚼吞咽的动作完全不受控制的自发进行。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这粗壮根须尽数吞咽下去,留下最外层的粗糙石皮。
身体因为饱食而愉悦,但她的心中已然是一片死灰。
紧接着,她便觉得全身上下的关节仿佛在同一时间受到挤压,胀痛难耐。
双臂上原本消失的六阳清净锁融化后的火线,此刻再度出现,小臂和十指仿佛被灌入了铁水,又烫又痛,几乎已经麻木。
她无力地靠在树上,意识因为剧痛有些昏昏沉沉的,此刻,咬牙勉强坚持不昏过去已然是极限。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忽然不疼了,她再度检查此刻的状态,却发现身体已然变回了十五六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