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若不是我儿时逼他读书,满心想着让他考取功名,出人头地,这孩子又如何会变成这样.”
大娘僵硬的笑容,使得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为何读书取仕,会养出这么个烂赌鬼呢?”林溪雪有些猜不透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呵,”大娘凄然一笑,“这孩子早慧,先生都说他是个好苗子,谁料寒窗十年,竟是连个举人也考不上。”
“这其中,莫不是另有隐情?”
“呵呵呵呵,”大娘明明笑着,但嗓子中挤出的声音分明是在涕泣,“不过是少了主考官的一碗茶钱,一袋烟钱。”
林溪雪闻言,不由得心头一颤,大娘放下手中纳鞋的铁锥,抹了抹眼泪,继续讲述。
“这孩子老实,我也没什么见识,考到了第四年,他才从同窗处得知了这‘润喉费’的说法。”
“我便日夜纳鞋,总算是为他凑够了这两贯润喉费,但这孩子一根筋,觉得自己才情过人,死活不肯听我的,将这两贯钱交给考官。”
“但没有润喉费,人家都懒得看他的试卷,直接便丢进了暖炉之中。”
“之后又考了两年,他仍是未中,我便劝他要不然学门手艺谋生,这举人不考也罢,可这孩子却问我,既然现在要他学手艺,为何早先却要他读书。”
“我答不出,姑娘,我答不出啊”
“都说读书能出人头地,我便让他读书,可我真的没什么见识,我真的不知道这么多门道。”
“姑娘,穷人家的孩子读书,想求个功名,真的错了吗”
大娘掀起围裙蒙住眼睛,泣不成声,周围往来的货郎、行人只是驻足停望了一眼,便继续自己手上的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