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元帝的话落下,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御史大夫身上。
此时的御史大夫,如芒在背,苦笑连连。
他已经意识到,他是评价也不是,不评价也不是。
恨不得自己没有看过风雪夜归图。
御史大夫撸了撸雪白的胡须,沉吟一番,佯装打算评价诗词。
暗中,却在寻找应对之策。
见到他的老对手大司农,突然心生一计。
“启禀陛下,老臣文采有限,评价不了五皇子的诗词。”
“论文采,大司农远胜老臣,不如让大司农来评价。”
御史大夫话音落下,不少文武百官,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画上的题诗。
到底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诗词,居然能让御史大夫自愧不如。
文武百官中,最为惊喜的,当属大司农了。
大司农和御史大夫张敬宗,乃为乡人,自幼便认识。
但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彼此之前,从小就不服气。
两人从拜入农家,到入朝为官,斗了整整几十年。
这几十年,张敬宗从未在自己面前低过头。
今日,在中秋宴这般盛大的场合中,张敬宗居然服软了。
承认文采不如自己。
大司农心中是何等狂喜啊!
“哈哈哈!”
“老匹夫,你硬挺了几十年,终于承认文采不如我了吧!”
大司农笑的非常痛快,一吐几十年来受到的恶气。
“倾川,你可愿意评价五皇子诗词?”孝元帝问道。
“老臣自然愿意!”
大司农意气风发,老夫聊发少年狂似的,走到御史大夫身前,取走风雪夜归图。
等大司农取走风雪夜归图,御史大夫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老匹夫,你继续笑!你继续得意!
等会儿,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了。
这一招祸水东引,御史大夫相当满意。
不仅扔掉了烫手山芋,还坑了老对手一把。
着实是妙不可言。
大司农意气风发地看着题诗。
几息之后,他身上的意气风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
大司农极其恼怒地等了御史大夫一眼。
但御史大夫非但没有任何羞耻之心,还洋洋得意。
似乎再说。
你棋差我一招。
“张敬宗,该死的老匹夫!”
“我就该想到,这老匹夫的性格,怎么会如此容易就服软低头!”
“小人得志!”
“这笔账,我先记在头上了。”
大司农气得差点直跺脚。
但众人还等着他的点评,他也只能恨恨地收回目光。
此时的大司农,已经愁麻了。
他是真的不愿意掺和夺嫡的事情。
毕竟想他这样的gāo • guān,无论谁坐上皇位,都要重用他。
因此太子登基也好,五皇子复刻孝元帝之事也罢,对大司农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偏偏手上的烫手山芋,他还没法扔出去。
文采的借口,御史大夫已经用过了。
他没法用第二遍。
谁让他是文官之首,难道要承认文采不如自己的手下?
至于推给武官,那就更不可能。
推给武官,就是丢尽文臣的脸面,他这文臣之首的位置,还如何坐得稳?
大司农真是左右为难。
“大司农,五皇子的诗到底如何?”
孝元帝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连连催促。
他很好奇,五皇子在风雪夜归图上到底写了什么题诗,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太子、御史大夫乃至大司农,都浑身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