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朔是特意来找她的。他不放心她。
听栗氏说,她干脆利落的答应了退婚,看着倒是不伤心,坚强得很,应当无事。但他还是想来亲自看看。
再怎么样,也是一次挫折。小姑娘以前碰见挫折的时候,很是爱哭鼻子。她会乖巧的坐在他的院子里面闷不吭声流眼泪,也会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偷偷看他求安慰,然后得了他一番好话,便又会絮絮叨叨的:先生,我好委屈啊,我要是再做一次,肯定能做得更好。
娇怜得很,也与他最是亲近——所以他死后,都能想得出她要哭上多久了。
但这回换了身份,换了地方,他是没有资格听她一顿哭诉的,他连寻她也只能是装偶遇。
世家礼仪规矩,他们相遇了也不能隔得太近。于是遥遥一对眼,便一个站在廊下扶疏花木前不动了,一个站在半垂着细竹篾卷帘的廊亭里停了脚。
盛宴铃带着徐妈妈和官桂盈盈行礼,“表兄也来乘凉?”
宁朔嗯了一句,“屋子里面闷。”
盛宴铃:“晚间怕是又要下雨了。”
官桂直接抢了话:“是啊,京都的天可真怪。好在雨再大,也不会打掉树上的桃子——要是一年四季都能吃桃子就好了。”
官桂一门心思都在吃上。宁朔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闻言轻声笑了笑,“我那里有一本果糕书,专门说这种果子做成果饼的,不若你拿了去学一学,将桃子做成桃饼?”
那一年四季都能吃了。
官桂就也笑起来,“三少爷,我家姑娘的书不少,也有类似的膳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