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邓老接到电话。
对方态度诚恳如初,邀请邓老参加第二次排练。
邓老眼神古波不惊。
他收拾好文件,吃了知慧奶奶拿手的油泼面,顶着外面的雪离开大院。
知慧奶奶站在狭长的走廊上,望着在雪幕中逐渐消失的岣嵝背影,她眼波如水,坦然接受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坐在屋门口,烤着火炉,绣着锦绣长衣。
那布满褶皱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邓老步步履蹒跚穿过巷子,留下一排深沉却又模糊的脚印来到路边。
虽然上面对他态度依旧暧昧,但下面的人已然嗅到危险信号,没有任何人接送邓老。
邓老也无怨言。
他在一处屋檐下,等着路边的出租车。
这时候,远处来了一群人。
他们似乎是要往大院过去。
“咦?邓老?”
忽然,有一人认出邓老。
那人立即大叫:“邓老在这儿!”
哗啦一下,一群人全都围拢过来。
“您是邓老吗?”有人问。
邓老轻轻点头。
“呵,你是邓老就行,不过我有点不太敢相信,您是初代智者,出门居然不坐豪车。”一位中年男人,名为魏朝旭惊讶道。
“哎呦,你不懂,这叫清正,要是平时好天气,他肯定骑自行车过去嘛。”另一个女人搭腔道,她叫丁秀洁。
“就是,邓老这样的人,肯定要在乎影响,看着他老人家住在这儿,私下底肯定是有豪宅。”
“邓老,您是这要去哪儿啊?是要回豪宅吗?”
其他人接连道。
换做一般人,肯定早生气了。
但邓老只是一笑道:“孩子们,你们找我一个老头子,是有什么事儿吗?”
“当然有事儿,有大事儿!”
魏朝旭笑眯眯道:“邓老啊,我们这些人啊,都是北境将士们的家属,昨天您说的话,真是说进我们心坎里了!我们深受感动啊!”
“就是嘛,别人都骂我侄子是叛贼,只有您才是慧眼识珍珠,您不知道,我们都是连夜赶飞机,赶过来的。”丁秀洁道。
其他人满脸的恭维。
他们满脸感恩戴德的样子,恨不得当场认邓老做干爷爷。
“邓老,这束花是我们这些人的一点点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丁秀洁将一捧花束递给邓老。
邓老苦笑道:“我一个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还收什么花,何况我是实话实说……”
刚说到这儿,这些人的眼睛都亮了。
似乎就等着邓老说这番话。
“您是说,您昨天说的,都是实话?”丁秀洁问。
邓老慧眼识人。
眼前这些人的眼神,变得不再纯净,而是充满着一股邪性与贪婪。
他意识到不妙。
但他忠诚于真理。
他还是缓缓点头。
“邓老,您真是大善人呐!您说我外甥是被冤枉的?太好了!”
“邓老,我们有过了解,还咨询了律师,将士们为国牺牲,上面对家属是有补偿的,好像最少50万抚恤金。”
“您是初代智者,您的话一定算数,请问我外甥的补偿金什么时候到位啊?”
“还有我侄子的,可怜我侄子才二十岁,是独生子,现在牺牲了,家里就等着这笔钱吃饭呢。”
“就是嘛,您自己多说,他们是英雄,那这件事您得负责啊!”
这些人纷纷逼近。
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变成嗜血的野兽般,充满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