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五行之气,毫无疑问是因许庄习有《五行元合诀》,才为之吸引而来,这使许庄心中有了一定猜测。
传闻之中,修行五行道法的高人若悟得五行大遁,便能借五行转化无穷,藏须弥于介子之中,可跳出三界,超脱五行,不受物质之基的束缚,可躲避灾劫直到宇宙终末……
或许真有一种可能,元极仙尊是为了躲避灾劫,施展无上神通,以五行大遁生生将整座五方五行道场都‘跳出三界之外’,藏去了不知何处。
而这一缕五行之气便是进入其中的契子,所以才会为得到真传的人所吸引。
究竟是否如此,只需一探便知。
受修为和道术的局限,许庄还不敢妄言悟得五行大遁,但他确实已经触摸到一定的门槛。
他将五行遁术运炼到极致,化作一道五色虹光,猛然遁入了那一缕五行之气中。
霎时之间,许庄只觉精神一振,仿佛无穷无尽的五行元气汹涌而来,许庄只是玄功一运,旅途至此损耗的些许法力便瞬间补益圆满。
而混元童子更是鲸饮一般大肆吞吐起来,刹那间摄去的五行元气,不知道够多少修道人吐纳修行。
“这是?”许庄心中讶然一动,忽地从袖中取出五气合英兜来,不过区区几息,一枚五行灵精便肉眼可见的在五气合英兜中凝聚出来。
这一切果然不是错觉,那一缕在宇宙之中,甚至不能被人感知一般稀薄的五行之气,竟是化作了一片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元气大海。
转化无穷,藏须弥于介子之中,果然是五行大遁,果然是纯阳手段。
许庄心中更是笃定,再度运转道法,果然几息之后,忽然感到冥冥之中似有一线灵光,指引他追随而去。
无量元气之中,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参照,许庄唯有一味前行,时间、方向、距离似乎都失去了意义,渐渐的竟连感知都模糊起来,直到脱身而出之时,许庄才乍然反应过来。
他不知究竟遁行了多久,遁过了多远,又是如何离开了那元气大海,出现在了此间。
不仅如此,竟连太乙虹光剑、混元宝华盖也是一般,甫一反应过来,混元童子便大叫起来:“许庄小心,此地似乎不大对劲。”
“我也知晓。”许庄沉着应了一声,目光四扫一遍,四周景色看似寻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足下是缝隙已冒出青草的石板地面,天穹是一片碧蓝,只是不见天日,由天至地处处皆是仿佛凝固了般的烟岚云雾,以极缓的速度飘荡着,连许庄法目、灵识也不能穿透分毫。
眼前是一面朱墙,漆色已然掉落不少,月洞门后一条小道蜿蜒,穿过一片绿意去往了不知何处,在可怕的寂静之中,又另有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氛油然而生。
他似乎身处在了某座道观的角落之中,不知为何,许庄总有一种与此间格格不入的莫名感觉,即使身在此处,也仿佛隔了一重薄纱视物一般。
“这便是五方五行道场了?”许庄不是在问混元童子,他已知晓混元童子也未真正到过五方五行道场,只是自问一声,便警惕迈步踏过门户,来到了小道之中。
两侧似是花圃,虽然明显久未有人打理,但仍有许多花卉野蛮生长着,焕发别样的芳华。
至于为何不大确定,却因这圃中即华者,无不是修行人的宝药,有几味即使许庄也只在道书之中见过记载。
更何况许庄只是略一打量,便知这些宝药,动辄便是千年万年的年份,究竟有多珍贵不想也知。
但这些奇珍,就如此随意栽种在道路两旁,显然未得到悉心照料,似乎与药圃也实在沾不上边。
虽说此间俨然一副废弃模样,却极有可能便是五方五行道场,些许宝药还不至于令他为之分心,许庄谨慎沿小道行过,未过多久,眼前豁然一阔。
却是到了一处广场,而在此处,另外一种诡异的情形又显现在许庄眼前。
往左而去,乃是一座大殿,往右而去,却是几座庭院精舍,奇怪的是,大殿仿佛一幅腐朽画卷,牌匾都已跌落下来,精舍方向却尚是崭新模样。
“我知晓哪里不大对劲了。”混元童子忽然道。
许庄问道:“童子请讲。”
混元童子沉声道:“方才一路行来,时间的流逝速度一直不断变化着,虽然忽快忽慢,但因幅度只在三五层之间波动,所以极难察觉。”
许庄闻言眉头不由一皱,元婴三重,玄功大成修士,是能清晰感知到自身寿元哪怕一点一滴的流逝的,这种直面大限逼近的恐怖,也算是一种无时不刻的虚妄缠身。
但在方才探索之时,他并没有察觉一丝异常,他寿元的流逝似乎并未产生什么变化,这可并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