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夕颜这一席话,如重鼓落下。
玉簪只觉心头一震,用衣袖擦了擦泪水:“小姐这么说,也有道理。奴婢心里好受多了。”
赵夕颜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柔和,嘴角微扬:“这是徐靖和我说过的话。”
想到世子,玉簪心里莫名地踏实了许多,想了想悄声道:“慕容校尉明日还会来吗?”
赵夕颜目光微闪:“慕容尧领一万禁卫保护太子安危,如今宫中禁卫由陶将军统领。慕容慎在禁卫中官职不算太高,却深得天子信任。他要在御前当差,还得去禁卫军营,休沐时要回慕容府。他哪来的时间天天过来。”
“今日他处心积虑用了卑劣手段逼我来此,徐三他们定会四处搜寻我的行踪。慕容慎想避开众人来这里,不是容易的事。短期之内,他不会再来了。”
玉簪长长松了口气,用手背抹去额上冷汗:“这样就好。”
顿了顿,又低声道:“天这么晚了,小姐歇了吧!”
赵夕颜嗯了一声。
这一日过得心潮激越惊心动魄,和慕容慎斗智斗勇,也是极耗费心力的一件事。她现在确实困乏疲累。
匆匆梳洗后,赵夕颜躺到了床榻上。
这间闺房,并不寒酸简陋,布置得极其雅洁。和当年她在宫中住的寝室相差无几。可见,这确实是慕容慎早就布置好的地方。
这么一个小院子,在京城里多如牛毛。四处乱找,就如大海捞针。
徐三他们想找来,绝非易事。
如果徐三足够冷静聪明,就该想到最佳的办法是什么。
徐靖……
这个名字跃上心头,赵夕颜心里蓦然有些酸。
他要是知道她有此磨难,不知会何等愤怒,更不知会闹出何等fēng • bō来。
睡在她身边的玉簪,也没睡着,悄声道:“小姐是不是在想世子?”
赵夕颜嗯一声,不想多说,轻声道:“睡吧!”
……
冀州。
徐靖忽然从床榻上翻身而起,一跃下了床榻,伸手从枕下抽出宝刀。
锵一声!
宝刀出鞘,冰冷的刀光划破宁静的深夜。
守在军帐外的亲兵徐十一冲了进来:“世子!深更半夜的,世子拿刀做什么?”
徐靖拧着眉头:“我做了个梦。梦里,月牙儿妹妹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月牙儿妹妹一定出什么事了。”
徐十一:“……”
这也太玄乎了。
徐十一心里犯嘀咕,低声笑道:“世子离京有两个多月了,这么久没见赵姑娘,心里想得很,梦见赵姑娘也不稀奇。”
不。
不是普通的梦。
那种强烈至心悸的感觉,绝不是梦境。一定是月牙儿妹妹出了什么事。隔着遥远的时空在呼唤他。
可是,他还在军营里,接下来还有恶战。他不能抛下这一切回京城。
徐靖绷着俊脸,胸膛起伏不定,半晌才呼出一口闷气,将宝刀塞回刀鞘。
徐十一松口气:“明日早起要出兵剿匪,世子早些睡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打一个大胜仗。”
徐靖却道:“去点烛火,我要写信。”
徐十一知道自家主子脾气,不敢再啰嗦,立刻点了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