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软禁在家的朱桓,张昭按官职大小挑了百余人,在殿上分别向龙骧引荐。
龙骧并不高高在上坐着,而是走到众人面前一一寒暄行礼,表现得既谦卑又和蔼可亲,单这个举动就与孙权高下立判。
可能是孙策被刺杀之故,孙权从未这样走到人群中去,出门打猎扈从人员都有数百。
有一次外出打猎玩乐,孙权差点被猛虎靠近所伤,他便让嘱咐工匠做射虎车,爱享受也极度缺乏安全感。
龙骧则艺高人胆大,此时身边只有赵凡与两名虎卫,一旦人群中有人生出歹心,虽然不一定能成功刺杀,却也存在不小的风险。
匹夫之勇和有胆色,很多时候都是以结果反推。
龙骧与百官面对面行礼,最后完好无损回原位坐下。
在张昭等人注视下,龙骧胆识得到肯定。
通过冒险拿到印象分,龙骧扫视殿内一周,铿锵说道:“按说今天大家这么高兴,应该设酒宴再加深认识,但是孙权带兵在外未归,在没有与他决出胜负之前,我恐怕也难以让诸公心服,这酒宴就暂且按下不办,等到胜利再与大家喝庆功酒。”
语气坚决,言辞如铁。
众人无不暗自感慨,心说龙骧果然务实。
若是换了他人,夺了敌人的治所,不得先庆贺几天?
此地身处殿内的官员,既然已经做出投降举动,以后孙权即便能夺回城池,他们不被清算也不再会被重用,所以都希望龙骧能赢。
此时被羞辱一次,好过将来被多次羞辱。
听完龙骧慷慨陈词,张昭作为‘带头大哥’,抢先站出拱手说道:
“龙将军,吴侯此前虽在合肥大败,但江东主力军队尚在,除去朱休穆的一万部曲,广陵吕范有兵三万,柴桑以及吕蒙带去的部队,加起来也应超过三万,算是丹阳韩当所部数千,也就是总兵力接近七万,所以您想好怎么赢下战争?”
“正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我有信心能够取得胜利,子布与诸公都不用担心,我不会把战场引到吴郡来,鲁子敬此时就守在溧阳,决战场地会在丹阳境内。”
龙骧四平八稳坐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张昭咽了咽口水,再次出言提醒:
“将军,溧阳或可阻西线之兵,但是广陵驻军若知道消息来援,必定直接南下登陆丹徒,然后顺着曲阿、毗陵、无锡直接来吴县”
“哈哈哈,子布莫慌。”
龙骧笑呵呵回答道:“我既然敢深入吴地,自然早就做了万全准备,试问陈元龙若兴兵进犯,吕子衡敢弃广陵么?”
“陈元龙?龙将军可驱使此人?”
张昭一脸的不可思议,扭头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心说自己好像没有听错。
龙骧摇头答曰:“我与元龙都是汉室之臣,且我妻弟桥建国是元龙之婿,请他出兵帮忙牵制,有什么可奇怪的?”
“原来如此。”
张昭恍然大悟,他本身就是徐州人,对名士陈登非常熟悉,心说龙骧果然不得了,偷偷摸摸竟与陈登联手,难怪能如钉子般钉在淮南。
孙仲谋你输得不冤。
身旁张纮、秦松等人皆才智过人,听到龙骧已经化解广陵援兵,掰手指一算就知道孙权有大麻烦。
龙骧自身有两万兵入吴,再算上乌程朱桓的万余部曲,已与孙权西线兵力相差不远。
之前在合肥兵力悬殊都能赢,现在旗鼓相当岂不是打儿子一般?朝廷给破虏这个将军号还真贴切。
就这么简单交个底,殿内大小官员都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