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深一丈多,井周围是青苔,底下是枯树枯枝。再仔细瞧,枯叶缝隙中有一点蓝色的东西。
丁利来今天穿的衣裳是棕色,裤子是藏蓝色。
刚才来这里没看到这种颜色,应该是之前孩子没死透,身体动了一下,把上面的一些叶子抖落下来。
丁钊的心猛地一沉,直觉井下的人就是丁利来。
若孩子遇害,跑不了是郝氏那个臭娘们干的。
丁钊气自己为何不早让人下井,这么多叶子盖在孩子头上,孩子没死也会被憋死。
井口太小,成人下不去。丁立仁那么大的孩子能下去,身型也略大,下去容易把井下的人踩着,也不好给他系绳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丁有财和丁有寿都来了。
他想到了一个人,对夏大河说道,“快去把四富抱来,他人小机灵,重量轻,不容易把井下的人踩坏。”又嘱咐道,“回村不要说我们来这里找孩子,只说有事让四富做。”
夏大河答应着跑了。
若真是郝氏做的,可由不得她知道消息逃跑或是上吊。
众人都看出丁钊怀疑孩子掉进了井里。
丁有寿不相信地说,“二哥,不会吧。若利来掉进井里,不到半天的功夫,身上怎么会盖这么多叶子?”
丁钊眼睛都红了,又气又怕,吼道,“若是有人往下丢叶子呢?”
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他的意思是有人把孩子扔下井,再用叶子掩埋?
这是故意shā • rén啊。
丁有财也不相信,“不会吧,咱们村有这样的恶人?”
有人说,“没准,知人知面不知心。”
又有人说,“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动丁老掌柜的孙子,真是活腻味了。”
众人互相望望,都不敢明说。一定是丁壮平时太霸道,得罪人得罪狠了,人家惹不起大人,只得拿孩子出气。
一刻多钟后,夏大河背着丁四富气喘嘘嘘跑来了。
丁钊拉着丁四富说道,“好孩子,井里好像有人掉下去了,我们用绳子把你系好放进井里。下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脚下,不要踩着人,特别是不要踩着头,脚试探着往缝隙中踩。巴拉掉树叶看看,是不是利来。若是,就把绳子系在他身上。”
若不是丁利来,就得让人去告诉魏捕快,他们不能破坏shā • rén现场。
丁四富唬了一跳,忙答应道,“好。”
丁钊把绳子系在他的双腋下面,把他抱在井口,丁有财拉着绳子慢慢往下放。丁四富只有二十多斤,丁有财拉得一点不费力。
其他人拿着火把在井口照亮。
丁四富快到井底时,绳子放得非常慢,丁四富的脚试探着踩下。感觉不是踩在什么东西上,才放心站稳。他巴拉开枯枝枯叶,先露出的是屁股和腿。再继续巴拉,露出身子和脑袋。
人是倒着栽下的。
丁四富看清长相,惊得仰头大叫道,“二叔,真是利来哥哥。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死没死。”
有了哭音。
丁钊也看到了井下的人,他扔下一根绳子,“把他系紧。不要系腰,系脚腕,一定要系紧。”
丁四富力气小,不可能把人倒过来。若系在腰上,腿脚耷拉着不好往上拉。
上面的人都惊叫起来。
“真的shā • rén了!”
“谁干的?”
“他死了吗?”
“那么好的孩子,谁那么太缺德?”
……
丁四富答应着,用绳子把丁利来的脚腕缠几圈,系紧。
“二叔,爹,系紧了。”
丁有财先把丁四富拉上来,另外的人再拉丁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