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们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何茂才将内心的思绪压下,将目光转向郑泌昌,试探性地询问道。
谁知郑泌昌只是瞥了何茂才一眼,颇为不屑道。
“表现,怎么表现?”
“有道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像行军打仗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咱们两个就算了吧!”
听闻此话,何茂才脸上不仅没有浮现出丝毫的不悦之色,反而对此颇为认同。
“是啊,行军打仗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由专业的人来,但是咱们可以另辟蹊径啊!”
何茂才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继续补充道。
“就拿你老郑来说,你担任布政使这么多年了,对整个浙江的风土人情肯定颇为熟悉,那些倭寇可能的藏身地点,伱大概都心里有数。”
“而我,长期负责监察工作,手里攥着那些官员的小辫子,但凡那些家伙有阳奉阴违的想法,我都能够收拾他们!”
郑泌昌在听完何茂才的这番话后,也是领悟到了他的意思,缓缓道。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负责为总督大人他们排除障碍,保障计划的顺利施行?”
何茂才见郑泌昌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连忙点头称是。
“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虽然行军打仗不行,但是论官场上的那一套,还是挺有心得的!”
“再不济,咱们也能够在总督大人面前多露露脸,说不定到时候,在总督大人写给陛下的奏疏之中,也能够顺带着将咱俩的名字也提一提。”
郑泌昌在听完何茂才的一番分析后,也是觉得大有可为。
随后,只见其顺势拿起桌上的酒壶,各自倒上一杯酒后,激动道。
“老何,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的脑子这么好使呢?”
“来,我敬你一杯!”
何茂才听闻此话,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在与郑泌昌碰杯之后,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拍着胸脯道。
“那是你不识货,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老何在按察使的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是吃干饭的!”
很快,房间内的气氛就变得热烈了起来,两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后来,只见何茂才醉醺醺地揽住郑泌昌的肩膀,缓缓道。
“老郑,你知道吗,那个海瑞在京城当了大官了!”
郑泌昌闻到何茂才身上的酒气,眉头微蹙,正想要将其一把推开之际,突然见何茂才提及海瑞,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旋即询问道。
“海瑞,我记得他不是在督察院任职不久吗,这么快就升官了?”
何茂才听闻此话,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中满是落寞之感。
“确实如此,海瑞现在已经是右佥都御史了!”
“老郑,你说,咱们是不是做错了啊,倘若咱们要是……”
何茂才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郑泌昌冷冷打断了。
“说什么胡话,这些年要没有阁老他们护着,咱们俩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海瑞若是没有赵贞吉这位钦差大臣提携,他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知县。”
“至于咱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郑泌昌说完,顿时兴致全无,只得端起酒杯,向何茂才开口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
何茂才见状,也不再纠结,顺势端起酒杯。
“干杯!”
“干!”
……
时光荏苒,一转眼,便到了海瑞正式出发的日子。
此番他将经由大运河,乘坐船只,一路前往河南开封府,调查当地粮仓中实际存粮的数目,与账册中所记载的数目,是否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