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擦黑,瓦列里和维卡坐着出租马车,很快到了“鲱鱼酒馆”所在的那条街。
“停这里就行了。”瓦列里敲了敲车厢,那个车夫当即停下了。
维卡点出费用交给车夫,当他急匆匆跟下去的时候,瓦列里已经在跟几个陌生人对峙了。
为首的男人寸头干练,手中掂量着一把碎石铁锤,他的身形壮硕厚实,跟墙壁一样堵在路上。
另外三个人也聚过来,将瓦列里包围在中间,他们的手上基本都握着斧头或者石锤。
以瓦列里一米八的身高,在寸头男人面前竟然也矮了一个头,所以他淡漠的表情露出了一点扭曲:
“什么该死的双开门……”
瓦列里的小声念叨对方没有听懂,但他听懂了其中夹杂的脏话,那个寸头男人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昨天忘了跟你打招呼,今天这不是,就补上了吗?”
“那看来你脑子不太好。”瓦列里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被这群熊一样的混混围堵,让艾丝特感觉很不爽。既然这里没有雁先生在,没有更多势力关注,那对他们下杀手也无所谓吧?
维卡站在外围,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小声地劝说起对方:“这位先生,我们没有打扰您的意思,我们也不记得有哪里得罪了您……”
“少废话!把你们身上的钱全交出来!”
瓦列里跟维卡对上了眼神,维卡没懂那点笑意是什么意思,然后下一刻,维卡就听到瓦列里开口说:
“钱都在他身上。”
维卡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心生退意。
寸头男人却大笑两声,然后恶狠狠地咆哮起来:“放屁!我昨天看到你付钱了!就算在他身上,主事的人也是你!”
瓦列里皱起眉头,用袖口擦拭溅到脸上的唾沫:
“那你可以试试,试试来杀死我啊。”
瓦列里脸上露出的温和笑容,让寸头男人愣了一瞬。
他反应过来之后,便狞笑着挥舞起手上的锤子:“你们可听到了,是他让我动手的!”
锤子横向砸下,竟然落到了实实在在的颅骨上,寸头男人根本就没有保留力气,这一击下,某些硬物便发出了破裂的响动。
被袭击的人完全没有抵抗,让寸头男人满心都是疑惑,他在白天看到了这人跟那个海盗对战,他不该如此轻易——
剧痛。
斧刃划过,在侧脸上留下极长的血口。
听到风声的那刻,寸头男人出于本能偏了下脑袋,想要远离声源,堪堪避开身侧由下往上劈来的斧头。
“罗曼!你疯了!?”寸头男人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朋友,那把染血的斧头正握在他的手上。
“罗曼”的脸上挂着那让他惊惧的温和微笑,怪异而不符,像是隔着面具透出的假象:
“来啊,试试来杀死我。”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没有人注意到,地上那裹着瓦列里的红斗篷,正在颤抖与蠕动。
“罗曼”敏捷地把玩着手上的斧头,那把沉重的利器,竟然如飞雀般在他的巧劲下甩动,绕着他的手掌打转。
“你……”
寸头男人忽然给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在难以言喻的恐惧驱使下,他果断地决定逃跑。
这跟另外两人所想的一模一样,三人同时转身往后跑去。
“罗曼”左手冲着寸头男人背后一抓,右手的斧头却反手甩出,沉重的斧头在空中打着旋,正中另一个人的后脑。
寸头男人的身体一滞,他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双腿的能力,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倒下,又迅速翻起身,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往后爬。
最后那个人跑着跑着,脑海中忽然一空,踉跄着放缓了速度。
寸头男人紧紧抓着那把锤子,好像那还能救他一命似的。
“罗曼”抬手又一次抓握,寸头男人手中彻底变得空荡荡的,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瞥了眼自己的右手,抬头惊恐地看着“罗曼”。
那把铁锤正在“罗曼”的手上,翻出死亡预告的螺旋舞。
“等、等等!你不能——”
铁锤上施加的力太大了,以至于它不只砸碎,还猛地嵌入了寸头男人的头颅。
枪声从另一侧响起。
“罗曼”活动了一下手指,捏了捏这具新“载具”的双下巴,冷漠地望着地上不再说话的男人:
“我不能吗?可惜我说可以。”
艾丝特转过头去,正好看到维卡放下了先前平举的左轮。
他用力深呼吸两下,冲艾丝特不好意思地笑笑,将左轮重新收回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