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自不可能睡了。
她焦心等一个结果,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去求见皇上。
但她又劝住自己。
此时不急。
若贤妃一意孤行要闹到皇后跟前,她再求皇上也不迟。
一套套说辞在心中闪过,衡月多方考量,最终决定下来。
她疲惫的靠坐在圈椅上,就等着建章宫的消息。
几乎天亮的时候,绿柳才急匆匆而归,也带回衡月想要的信息。
“……就这般,文嫔娘娘应了主子的好,也赶去后院,带走了祝才人。”
绿柳坐在床边,一边小声与衡月说着详细情况,“文嫔娘娘与奴婢到那的时候,谢公公像是已经受了刑,却还在护住祝才人。”
“贤妃娘娘原也想罚祝才人的,但文嫔娘娘到底是建章宫的主位,她硬要做主留下祝才人,贤妃娘娘也无法,只带走了谢公公。”
“祝才人很是伤心,文嫔娘娘还在安慰她,奴婢追上贤妃娘娘,将主子交代的东西交给了她。”
绿柳叹了口气,“事情倒是都与主子所料基本一致,只看贤妃娘娘是如何做了。”
说完,她依旧一脸踌躇,似乎有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衡月笑看着她:“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趟这趟浑水?”
“不管祝才人如何,建章宫与贤妃又起了如何龃龉,我便安坐钓鱼台就好,何必去管那些,还搭上人情面子的。”
绿柳是这个意思,却不敢说,只能微微笑着:“奴婢只是觉得,主子定有自己的道理。”
衡月苦笑。
她哪里有什么道理!
便是祝薰烟再如何记吃不记打,再如何惹她生气,但那到底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是她在这世间唯一最亲近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生气的打骂几句,教训几句,也都是关起门来,如今外人要来,她不管如何,还是只想保护祝薰烟……
或许这样是错的,但衡月此生此心,都只想为家人求一个公道,没有理由放着眼前唯一的亲人不顾及。
罢了,此事之后,只要那谢云琅再不能与祝薰烟见面,祝薰烟便再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对了,按主子的吩咐,奴婢一直避着祝才人的视线,她应该是未瞧见奴婢。”绿柳又道。
衡月点点头。
那便好。
别让祝薰烟知道了她去救她,却不肯救谢云琅就好。
否则那丫头只怕还要继续闹腾。
“奴婢使人去坤宁宫告病,主子休息一会儿吧。”
绿柳看衡月一直出神,也不说话,便也只能罢了。
出了门,她叫来夏荷,问道:“昨晚可有发生什么?”
“昨晚……对,主子对着夏竹发了大火,让人拖下去,说以后不许出现在主子面前。”夏荷答道。
绿柳微微蹙了下眉,又点头:“我知道了,你去一趟坤宁宫,就说主子早起有些发热,今日便不能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夏荷刚应了是,绿柳却又道:“之后你也别着急回来,且等等看,看贤妃娘娘有没有早去,或者晚回。”
“是,奴婢知道了。”夏荷应声而去,绿柳又叹了口气。
她回头,看向寝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