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葫村是个拥有近千户人家的村子。
想要在一片残垣断壁中分辨出哪里是哪一户人家,着实有些难度。
孙袁钊盯着那片废墟看了片刻,视线落到旁边半面仍旧颤颤巍巍伫立着的院墙墙沿,那里垂挂着一串贝壳做的风铃。
贝壳被染成了七彩颜色,不知为何没有沾染脏污,如今是这废墟之中唯一一抹鲜亮。
看着这串风铃,孙袁钊终于想起来了,“这是林家啊,当家的叫林全贵,和我本家一名堂侄在同一条渔船上做活。”
“他家都有什么人?”这次不等虞曦开口,长慧便急匆匆问道。
“五口人。”孙袁钊虽不知眼前这群“前辈”为何打听林家的事情,却依旧回答得仔细,“林全贵他们两口子,林全贵他娘,还有他家俩闺女。”
“他家有没有其他常来往的人,或者有没有长居他家的客人?”长慧继续追问。
“常来往的人……”孙袁钊捋着灰白的胡须竭力回想。
他在村中辈份颇高,以他筑基境的修为和年岁,平日来往的都是村长、族长一流,林全贵只是一名炼气中期修士,且是村中小辈,他还真没怎么接触过。就连那串挂在林家墙头的七彩风铃,他也是听村学里的孩子们提过几次,才记得的。
想了半天他只想起来,“林全贵的祖父与我同辈,我们还曾同窗过几年,可惜他修行不顺,早早离世,他过世后林家就从村子搬走了,听闻好似是去了哪座城池,直到前两年才林全贵才带着家人搬回来,重新修缮了他家老宅。”
“是朔回城。”地底密室里,有个四五岁大的男童扒拉着石壁,仰头朝外面说:“夫子,小芳家是从朔回城搬过来的!”
“出来说话吧。”虞曦抬起右手,一道微风,轻轻卷起地底密室内的十余名孩童与少年,将他们送上地面,动作轻柔,没有伤及分毫。
孙袁钊回头看去,见状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对那刚才开口的孩子说,“二虎,过来,前辈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
“是,夫子。”虎头虎脑的男童认真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什么重要使命似的,昂着胸脯看向虞曦等人,一副等候发问的样子。
虞曦朝长慧看了一眼,长慧上前一步,温和地朝二虎笑了一下,询问道:“你方才说的小芳,就是林家林全贵的女儿?”
“嗯嗯。”二虎点点脑袋,一股脑地说道:“小芳是全贵叔的小女儿,比我和二狗小两岁,还没测灵根入村学跟着夫子修行呢。不过她爹娘都是修士,她姐姐虽然傻了,也是修士,会用好多术法。她肯定也有灵根,以后可以入村学和我们一起玩……修行的!”
二虎是村学收的最后一批弟子,也是村学中最小的学生,哪怕事情已经过去数月,仍旧懵懵懂懂,不知村子到底遭遇了什么。
没有人告诉他,曾经在村子里跟他一起玩闹的许多孩子,已经殒命在数月前那个惨痛的日子。
长慧自然也没有残忍到提及这一点。
她敏锐地抓住了二虎话语里的一句,“你说小芳的姐姐,林全贵的大女儿是个痴傻之人?”
她的内心有着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曾猜想过无数种可能,长琼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游历多年不曾联络师门,最有可能的就是两种。
一种是身陷困境,无法与师门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