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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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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落行耷拉着脑袋,哑声评价顾意,“你太吵了,滚出去。”

顾意早习惯了他这毒舌,不恼不怒,凑过去,把手里东西往地板上一摆,席地盘腿而坐,大有副知心算命大师的气度,“嘿呦你说你这个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反应过来,窈窈为什么不爱你了吗?不就说明你性格有问题很缺陷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闻落行的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声带微动就牵扯着撕拉似得疼。

顾意嬉皮笑脸道,“我是来找你吃宵夜、顺便谈心的,虽然我曾经为你补过一卦,但我不介意,再为你重启一卦。”

他边说,边点着放在地板上的外卖包装,拉开拉链,取出一个中型保温壶,“海鲜粥,最合适你这种脑子不行的病人喝了。”

闻落行抿着唇不语,黑眸如刃,扫过顾意。

齐明白打开顶灯,室内忽然亮了起来,闻落行的视线有瞬息难适光亮,感到刺痛,却撑着没有闭上眼。

“顾少,我觉得这真不行,他才退烧,这海鲜粥也就算了,他要是吃过头孢了,再就个酒,直接可以上路了。”齐明白叹着气上来阻止这种作死的行为。

顾意微笑,抹出烟盒,从盒内抽半跟来,手直接拿烟盒给闻落行送了下。

闻落行低头咬住烟,顾意又给他把火点好,等自己也叼上烟,才扭头幽幽回应齐明白,“那算了,头孢就酒是死的太快了,没这必要。闻落行要死也得给他喝百草枯,留给他后悔的时间,但不给他后悔的机会。”

齐明白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竟不知道如何评价是好。

闻落行没多余的气力去怼顾意,他就保持着一手握手机的姿势,一手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吞吐着云雾。

顾意就也不讲话,他不需要别人搭理和帮忙,自己去厨房找了两套碗碟,回来分粥。

海鲜粥料足,蟹肥虾甜,干贝丝细碎,一直在保温壶里温着,香气扑鼻,葱花和香菜是喝时现撒的。

顾意慢条斯理地喝完两碗粥,闻落行的烟已抽到第二只中段,他头向后仰,颈线牵扯着锋利突兀的喉结,将后脑勺抵在玻璃窗上,凉意自脑后袭来,才终于有了点儿重归现实的清醒。

指间的烟堆了小半截灰,轻掸掉后露出猩红的火光,闻落行两指微弯,大拇指将还在燃的烟按下去。

残存的火光被攥进手心里湮灭,烟灰四起,闻落行松开手,去捡地上的湿巾盒用来擦干净手。

白色湿巾染了灰,三四张后才终于擦干净,掌心被烫的暗红,闻落行懒得去看,还是不够痛,灼烧感无法抵消心头万分之一的痛。

齐明白皱紧了眉头,却也没有上前规劝阻止,他跟了闻落行数年,此前闻落行也是用手灭,不过是两指捻灭的。

成年人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最起码有选择自己怎么灭烟的方式。

顾意则并不吃惊闻落行这种为了赢能开车撞山的疯批,看完热搜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今天来了,坐到这里,仿佛就只是纯粹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而非闻落行的发小和好兄弟。

良久后闻落行端起碗,用勺子把海鲜捞出来扔到骨碟里,一股脑儿咕咚完粥,淡声道,“你起卦吧。”

顾意颔首,又给他添了碗,这次添的时候就已经把难咽要咬的虾蟹先剔除了。

闻落行漠然望着他,顾意轻嗤,摇头晃脑的念着词,“乃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因知道。若要问前程,先请海鲜粥两碗。[1]”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觉得你有点大病。”闻落行接粥,喉结滚动,他没有胃口,进食稍有障碍,吞得艰难,胜在粥温适中,滑喉而过即罢。

顾意从兜里摸出龟壳,递给他笑答,“那正常,毕竟人的认知有偏差,我认识你多少年,以前知道你是个shǎ • bī,但从来没有发现你对窈窈也能有这么shǎ • bī,论shǎ • bī,我谁也不服,就服你,真的。”

闻落行难得没反驳,认下这句骂。

“你自己摇吧,六爻本人亲手来摇,算得最准了。”顾意撑膝,郑重说。

细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层云渐散,月隐在云雾里,孤零零的挂着。

寂夜里只剩下闻落行摇龟壳算六爻时,古钱碰龟壳的声响,沉闷得像是什么东西在低泣。

顾意每次都草草扫过铜钱的布局,示意再来,三次的结果很快就出现了。

“如何?”闻落行嘶声问。

“卦不敢算尽,恐天道无常,主要看你想如何?”顾意把问题抛回来,嘲讽道,“我解卦你肯信吗?我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追到窈窈了,早点儿放手对彼此多是最好的,你就肯听吗?”

“闻少,你不会到现在,连自己想不想追人回来都不知道,要看卦象说你能不能追吧?”

他扬手把装酒的袋子挪到闻落行面前,“曲楚回复我了,说没给你吃头孢,也没给你喂消炎药,因为舒悦窈药盒的里没备这些,就只喂了扑热息痛,喝酒可能会伤胃伤肝,但我觉得你也不在乎伤胃伤肝,反正死不了就行。”

闻落行沉默地捡起听酒,单手开易拉罐拉环,仰头痛饮。

顾意低头,手速飞快,将剩下的十一听全部开了。

他带着看人出殡嫌殡小的笑容劝酒,“你要是想追回窈窈。一哭、二闹、三上吊,步骤一个都不能少,你现在这情况,只能走上吊步骤了,搞快点儿,大病初愈,海鲜就酒,越急越好,争取今晚进急救,明天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闻落行喝得飞快,齐明白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的,病急乱投医的见过不少,为了卖惨真进急诊的可没听说过。

“不是。”齐明白再次开腔想要拦,“顾少,这真的不太合适吧?”

顾意睨齐明白,满脸写着玩世不恭四个大字,笑问,“有什么不合适的?想要什么挽回什么,就先付出什么代价,等价交换,很难理解吗?”

他又瞥闻落行,收笑,认真道,“再说了,我记得你和江烬有一阵关系非常好,称兄道弟,同穿一条裤子,后来你俩突然反目成死对头,虽说你这人的性格是真不怎么好,可起码讲道理,不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我不信江烬没做碰到你底线的事情,你们会平白反目。”

“你就不担心,江烬是因为和你不对付,所以故意插足,他其实根本不喜欢窈窈,只是为了报复你吗?”

闻落行微垂在膝盖上的手掌收紧,酒被冰过,外壁的水汽刺着烫伤的手掌,他咬着牙,眸里血丝尽现。

顾意以为他想说点儿什么表表决心类的话,正酝酿着鼓励鼓励自己好兄弟,但闻落行什么都没说。

他的狠戾神色转瞬即逝,恍惚间顾意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的神情或许根本没有变化。。

半响后闻落行放下空空如也的易拉罐,又去抄起新的,动作迟钝,低头时神情隐在阴影里。

顾意听到沉哑艰涩的声线响起来。

是闻落行在说话,他在讲,“江烬不会的,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语气之笃定,给顾大仙直接干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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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饮酒的何止闻落行与顾意两位,lemon是顾意开的观景酒吧,位于帝都第一高楼顶层,落地玻璃包边,俯瞰整个帝都。

酒吧是会籍制,会员审查严格,今夜没什么人,舒悦窈一行人无意之下包了场。

乐队歌手提前获得了放假的资格,只有吧台里的调酒师面带微笑,安静的站着。

“将进酒,杯莫停!来来来,我们先走一个。”舒悦窈套了件短t,穿热裤,依然没化妆,素面朝天,长发披散,倾杯去碰桌上的另外三个杯子,“谢谢大家陪我造作。”

江烬被她拉出来喝酒,池妄百般不愿,也只得跟着,没有一个当哥的,能把自己可能会酩酊大醉的妹妹交到异性手里。

邵律则纯粹是换了个办公场地,他需要直接对接舒悦窈,没办法。

酒杯底是不规则形状的,无法放平,会慢慢地摇晃着转圈,冰球半圈浮在威士忌上,柠檬片被戳到沉底捣碎,细碎果肉在气泡里浮动。

五光十色的琉璃灯火映落在江烬狭长的桃花眼里,同时映进来的,还有粲然微笑,梨涡浅淡的舒悦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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